她又抬頭看了一下自己這一間屋子。
後知後覺。
好像裴知宴對待她,和對待東宮其他人,真是不同的。
晚宴的時間定在酉時,今日的風頭已經出儘了,林今絮便也隻穿了一件顏色偏素淨的衣裳,輕挽了個扶月髻,便帶著鬆蘿與白芷兩個大宮女出了寶華居。
等到她到之時,位份稍末的都已經到期了,見她到了,一下便止住了議論聲。
便是林今絮沒有聽見,從她們的表情之中便能看出來,她們方才三三兩兩聚集著,便是在討論她呢。
林今絮見著幾人心不甘情不願同她行禮,卻也當沒看見似的,隻淡淡頷首便叫她們起來。
便是再看不慣她又如何,也不能將她從承徽的位置上拉下來,讓她們自己坐上去,更不能從寶華居把她的東西全部丟出來,換上她們住。
所以,林今絮倒是極會安慰自己。
她們隻是嫉妒罷了,如今自己得了便宜,讓讓她們又何妨。
出乎林今絮意料的,便是裴知宴率先到了。
林今絮眼底閃過一絲驚訝,若不是旁邊幾人激動的行禮。
太久沒有在東宮,與裴知宴又日夜相對了好幾日,二人之間在京外也沒顧那些禮節。
林今絮險些忘記給裴知宴請安了。
她掩了一下麵上因心虛泛起的紅暈,規規矩矩朝裴知宴行了禮“妾身給殿下請安。”
裴知宴走上前來,眼中隻有林今絮,似乎沒有看見旁邊同樣也有三人。
他伸手,將林今絮從地上扶了起來。
“不必多禮。”
如此偏愛,叫黎氏幾位都要咬碎了牙。
隻是彆無他法,隻能眼睜睜看著裴知宴將林今絮牽到一旁,不知道在聊些什麼。
裴知宴都到了,其餘人也陸陸續續皆到了。
便是太子妃見到裴知宴早已落座時,眼裡都閃過一絲驚訝。
平日最拘著身份,不叫她們等上一刻鐘的人。她的丈夫,如今卻因為彆的女人而改變了。
明明還未喝酒,可太子妃卻隻覺得口中苦澀難言。
隻能強撐著得體的偽裝,走近太子身側。
“殿下安。”
裴知宴這才發覺自己的太子妃到了。微微頷首。
隻是他明顯神色有些不對勁,太子妃瞧著,也忍不住咬了下唇瓣。
突然,外邊有些雜亂的聲音。
太子妃同裴知宴一道,朝外邊看去。
是許慈歡。
她許是方才小跑著來的,如今還喘著粗氣,額間上都冒了汗珠。
許慈歡臉色漲紅,朝著太子與太子妃請罪“妾身在路上耽擱了,還請殿下娘娘恕罪。”
其實這並不是什麼大事,太子妃原本想開口就讓她起來。
可裴知宴卻皺眉掃了她一眼,冷哼了聲。
“良娣許氏,目中無人,孤覺得,這個良娣便彆做了,做個昭訓可正好。”
裴知宴這話一落,便是太子妃都不可置信看向他。
許慈歡更是險些一口氣提不上來。
晉林今絮為承徽,降她為昭訓,殿下真是,好狠的心!
沒有人發覺,在一旁一直降低存在感的林今絮,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