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徽請放心,臣不會讓您留疤的。”
林今絮這才鬆了口氣,嘴角牽起一抹弧度“那便勞煩您了。”
陳太醫拱手“不敢當,不敢當。”
等陳太醫走後,林今絮的臉上依舊掛著笑。
裴知宴在旁邊瞧著,心裡的火焰卻一下就上來了。
“你倒是好的。”
林今絮一頓,以為裴知宴這是在生她的氣,是看出來她方才的小心機了。
她有些不安地抬頭,看向裴知宴。
她不知道,在裴知宴的視角裡,她眼眸如水,含羞帶怯,烏發儘數披散在身後,額間上的傷口已經被白布包裹起來,更是襯得她嬌小可憐。
不知怎得,裴知宴的氣焰一下便消了。
他伸出手來想揉揉她的腦袋,但是在即將要觸及到那一塊白布時候,卻停住了手裡的動作。
他眸色微沉,喉結也滾動了下。裴知宴重重歎了口氣,眼底閃過一絲憐惜,終究沒有再說些什麼。
裴知宴隻轉過頭看向鬆蘿與白芷,吩咐了一句“好好照看你家主子。”
便抬步往外走。
林今絮看著他這樣子有些慌,撐起了身子想下床,語氣也有些急“殿下您去哪?”
裴知宴的腳步一頓“孤進宮一趟。”
替她討回公道。
林今絮動作同樣一頓,她眨了眨眼睛,便是連白芷與鬆蘿不說,她也乖巧地縮進被窩裡。
“那殿下,早些回來。”
裴知宴垂下頭,卻沒有說什麼,不消片刻便看不見身影了。
白芷見裴知宴終於走了,急忙蹲在林今絮的床邊,就連眸子裡都閃爍著淚光。
“主子,您這是怎麼了究竟?怎麼進一趟宮便成這樣了。”
鬆蘿抹著淚,也哽咽地說“都怪奴婢不好,沒照顧好主子,還連累主子被…”
鬆蘿剛要開口說出五公主三個字,便一下被林今絮打斷了“好了。莫要多說了。”
白芷聽懂了她話裡的意思,擦了擦眼角,先叫屋子裡其他侍婢出去,關好門之後再回來,看向林今絮。
鬆蘿掃了一眼四周無人,於是一五一十將方才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等說完後,卻還是抬頭看了林今絮一眼“隻是奴婢不知道當時您在延禧宮時,被她們如何搓磨的。”
林今絮垂著眸“過去的事便不提了。”
隻是,她總感覺,裴知宴是已經察覺到了,自己方才是故意摔的。
林今絮總感覺有一隻手攥緊了心臟,叫她不得好受。
她歎了口氣,將自己埋進被子裡,隻吩咐道。
“我睡一會兒,若是有人來,一概不見。”
鬆蘿擦了擦眼角,應下“是。”
而府外,裴知宴身騎玄黑駿馬,眼眸冷淡。
他瞥了一眼東宮之內,又移過目光來,攥緊了韁繩。
他如何不知曉,林今絮是自己摔的。
他隻氣的是,做做樣子便好,如何要將自己摔成這樣!
裴知宴隻覺得一股氣盤旋在心口之上,不得安寧。
他抬眸,看向皇宮的地方。
既然他不好受,那有些人,同樣也不能好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