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東宮之中孤立無援,家世也算不得太好。
林今絮已經想明白了,在東宮裡,她唯一能夠依仗的,隻有太子殿下。
況且,先前的時候,無論大小事,殿下也幫她擋了眾多風波。
林今絮知曉自己並不是個多麼聰穎的大女子,她前世識人不清是無比蠢笨。
重活一世,也從沒有覺得自己是世間那獨一無二的存在。
她最大的優點,便是自知。
於是,林今絮往前踏了一步,牽起裴知宴的衣袖,她目光如炬。
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在她看向裴知宴時候,眼神裡流露出來的,是打心底的依賴。
她張了張嘴,眼淚一下便控製不住地流淌了下來。
“殿下,我隻有你了。”
她這話說得聲音並不算大,反而細細地如蚊嚀,卻霎時間在裴知宴的腦海之中炸開。
從第一眼見到林今絮時候,他便知曉。
自己想要護住她。
第一麵時,他揭下自己的衣裘,為她禦寒。
如今,他要為她,和他們的孩子,打造一個安全到一隻蒼蠅都進不來的家。
裴知宴胸膛起伏,他終於忍不住,伸出手來,將人一下攬在了懷中。
他聲音沉沉地,若是仔細聽了,還帶了些沙啞。
“放心,孤會護你周全。”
一定。
裴知宴第一次後悔,後悔他自己先前顧及著與遲頌諳的表親之誼。
才讓她膽敢騎在自己的頭上。
遲頌諳當真認為,他這個自小便立的太子,是像老大一般的蠢貨嗎?日日在後院各院流連,妄圖追求什麼“平衡”。
他不是蠢貨,更不是護不住自己女人的孬種。
他是大啟的儲君,是除了父皇之外整個國家最為尊貴的男人。
若是連自己最為疼愛的女人都護不住,又該如何護住整個國家?!
裴知宴方才的怒火逐漸被理智所平息。
他堅信,自己能夠讓林今絮和她肚子裡的孩子萬無一失。
裴知宴伸手,揉了揉林今絮的頭頂。
他的力道有些大了,便是連林今絮的頭發都揉亂了些。
隻是林今絮隻能感受得到,麵前的男人在這一刻是多麼的叫她有安全感。
“我相信你,宴郎。”
裴知宴第一次聽到這個稱謂,不是疏遠的太子殿下,也不是故作姿態的“您”。
他手上的力道愈發得大,連下巴也擱在了林今絮的頭頂上嗎,細細蹭著。
林今絮聽著燭光劈裡啪啦的聲響,心中也尤為寧靜。
這般溫馨的場景之下,就連林今絮腹中的孩子,也似乎有所同感。
林今絮渾身一僵,不自覺地伸出手握了握裴知宴的手腕。
裴知宴“怎麼了?”
林今絮張了張嘴,一時間卻隻覺得嗓子啞到說不出話來。
等緩了許久,她才開口。
“孩子,孩子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