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宴想起了遲家那些個不學無術隻會把女人推出來的草包。
眉眼之間閃過一絲煩躁。
這是他兒子,承乾帝自然看得懂裴知宴心中所想。
“朕給遲家的恩惠,雖是因柔兒,但也不完全是。”
遲柔是先皇後的閨名,這不是第一次從承乾帝口中聽見這個名字,裴知宴自然是不意外的。
但裴知宴卻想知道,為何。
外戚乾權,這是曆代君王的大忌。
裴知宴斷定自己父皇一定知曉這個。
但他還是…
裴知宴原先以為,是父皇對母後的珍重,連帶著遲氏一族。
但在他瞥見早就準備的分封圖時。
裴知宴卻覺得,自己絲毫看不懂自己的父皇了。
這些年來因著遲柔,對遲貴妃都頗有庇護,便是連崔家所出的皇後都避其鋒芒。
以貴妃之位手握鳳印,這是曆朝曆代都少有的。
更彆說因此,承乾帝被言官判了多少筆罪。
可如今,片刻之間,遲貴妃的繁華仿佛過眼雲煙,片刻之間便消散儘了。
連自己唯一的女兒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就籓蜀地。
裴知宴雖知曉,自己父皇所做的一切都是帝王之策。
卻也不由感慨,帝王之心。
隻是。此次未能向父皇求得恩典,罷免太子妃。實屬是他的遺憾。
雖說這一次事情始末並沒有牽扯到遲頌諳。
但裴知宴不信,不信這一切沒有他那個好太子妃在背後作為推手。
而建寧殿之中。
赳赳剛醒,便睜開一雙葡萄一般的大眼睛看著自己尚且在睡夢之中的母妃。
雖說裴知宴沒給孩子取名,但林今絮卻替孩子想好了小名。
無他,便是因為赳赳雖是未足月便生產,連個頭都比足月的孩子小了一些。
但他卻是活潑皮實得很。
剛生下來的幾日,陛下派來的太醫輪番上陣,就怕太子殿下這唯一的金貴的兒子,因著早產落下什麼病根。
還好,他們的顧慮並沒有出現。
甚至在林今絮尚且在睡夢中時,便被他小粉拳給打醒了。
林今絮睜開眼,看著自己雄赳赳氣昂昂的兒子,有些哭笑不得。
等四公主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都有些哭笑不得。
“畢竟是小皇孫,怎麼小名這般的草率。”
林今絮卻不這麼覺得,反問道“有嗎?”
見四公主與自己身旁的丫頭都沉默地看向她,林今絮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好像確實有些。
但這名字即然已經定了下來,小名也隻是身邊親近之人喚的,無傷大雅。
就便這麼一直叫喚著了。
便是連裴知宴來時,瞧見她們的歡聲笑語,都直直頓住了步子。
畢竟林今絮如今尚且在月子之中見不得風,便是裴知宴回京了,也挪不得地方。
於是,裴知宴下完朝之後,便日日來建寧殿。
這雖不合禮法,但陛下都發話了無礙,那自然是不要緊的。
裴知宴看向與往常一般的林今絮。
好似,她們還不知曉陛下剛下的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