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僵救暮!
張中校的語氣中帶了幾分責問,王晨卻並不在意,這種時候肯確認他們的情況,總比直接趕他們走人要好。
“一部分是特勤,沒人被咬傷,有槍彈輕傷員,還有兩名南美人,他們的身份不便透露,我們本來是在公海執行任務,疫情爆發後接到的最後一個命令是前往京畿附近的ss分局歸建,身上這些裝備來自ss的物資補給點,但是不足以支持我們北上,所以想進營地修整的同時,借用軍方的衛星通信設備聯絡京畿那邊,明確下一步行動。”王晨這話並不算是假話,隻是有些重點細節他不方便講,也不能講。
到底是通信團的中校,見多識廣,張中校打量著王晨手上那支九五改,卻對房強一伸手,道“給我你的槍。”
或許是被張中校的軍人氣勢鎮住了,房強下意識地一個立正,將衝鋒槍交到張中校手裡,對方卸下彈匣,有些不太熟練地清空槍膛,又擰下消音器看了眼,隨後複原槍支丟還給房強,向崗樓示意開門的同時,搖頭道“能弄到九五改和cs二式衝鋒槍,我相信你們不是一般人,不過話說在前麵,現在軍營內的情況也不是很好,能給你們的幫助並不多。”
“好在,我們的要求也不多。”王晨見審核過關,用略微輕鬆的語氣回應,隨即,他從後腰抽出那把繳獲的格洛克,順帶又拿出兩匣子彈,直接遞到張中校手裡,不等張中校開口,搶先道“在公海上的繳獲,口徑九毫米,在國內子彈不好找,按規定靠岸就要上交國家,不過現在這種情況,真要上交我們得一路帶到bj太費事了,上交給就近的軍警單位並不算違規,麻煩你幫我們收著吧,哦,對了,車上還有把格洛克二六、一把柯爾特蟒蛇,等下一並交給你。”
掂了掂手裡的格洛克,張中校麵色稍緩,重新打量了幾眼麵前這個年輕的有些過分的安全特勤,對王晨的評價不由得提高了幾分,會做人是一回事,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看出自己對槍支有一定嗜好並且投其所好還能找出足夠冠冕堂皇的理由明目張膽送禮,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最起碼,張中校收了這幾把在國內不好找子彈的槍,自然不能對車上其他武器再打主意。
比如王晨腋下槍套裡的n22。
王晨起先對n22完全沒有印象,也談不上什麼好感,他還是通過巴勃羅結結巴巴的英語介紹以及麻天愛不釋手的顯擺中才知道這把n22的原型——sig226有多牛叉,多的不說,光是被選為美國海豹突擊隊的製式配槍,並且獲得了美國軍方的正式名稱k25這一點,就足以讓王晨放棄一直使用的格洛克手槍。
其實,他這樣的選擇,關鍵不在於n22與格洛克的比較,再怎麼說格洛克也是原裝美國貨,cia探員專用,肯定要比山寨版sig226要強,關鍵在於他之前與張中校說的子彈問題,國內的九毫米子彈太隔路,比國外的子彈長了一塊,蓄意造成單向通用,格洛克再好,沒有彈藥支援也是廢鐵一塊,所以王晨情願用來送人情換方便。
至於網絡上那些有關體製內大廠的九二式和民間小廠的n22到底誰優誰劣的爭論,不是槍迷的王晨自然不清楚,作為真正槍迷的麻天也不屑於評說。
進入軍營,算不上人聲鼎沸,好歹也是人來人往有些熱鬨,沿著疫區圍欄,不少衣衫駁雜的平民在接受基本的軍事訓練,還有些平民在搭建新的營房,無論如何,這場麵總比一路上開車過來,除了零星喪屍之外幾乎見不到活人要強上百倍。張中校自然不能全程陪同眾人,指派了一名姓欒的少校幫助王晨他們,安排他們在軍營的所有事宜。
欒少校歲數不大,一臉的中正祥和,身材也是中等,丟在人群中找不出來的類型。
目送著張中校開車離去,王晨轉身麵對欒少校,掏出香煙遞了一支過去,客氣道“麻煩欒少校了。”
欒少校也沒推辭,接過煙瞄了眼,奇怪道“還是外國牌子啊。”
“幾位南美朋友送的,抽個新鮮,您要不嫌棄,我這多半包都拿去,咱們上車邊開邊聊?”
“行啊。”
借著香煙開路,欒少校打開了話匣子,短短幾分鐘車程,王晨他們也把軍營的近況了解了七七八八。
這裡原本是sh疫區的派駐部隊,相當注重防疫,所以新一輪疫情爆發後,軍營內部的處理也是相當快,隻是這次疫情的死亡率確實太高,即便全員配發防毒麵具,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佩戴,稍有些疲勞就可能倒下,所以還有超過半數的軍人染病死亡,總體來講,相比平民的死亡率,減員不算太多。
多支不同職能的軍隊包括軍官在內超過半數犧牲,剩餘人員混編在一起,維持軍營的基本運作,定期在疫區圍欄上巡邏清理喪屍,甚至可以救助前來投靠的平民,已經是相當不易了。也正因為人手不足運作困難,所以張中校以及幸存的幾名高級軍官共同製定了新的管理條例,所有進入軍營的平民十六歲以上五十歲以下無論男女都必須接受基本的新兵訓練,最起碼也要掌握武器射擊的要領並且在近距離內開槍達到一定的準確程度,其次,為了儘量維持軍營的運作,接受過新兵訓練平民需要與戰士混編,執行巡邏、物資巡回等任務,估計再有個三兩天疫情爆發徹底過去,還要在喪屍數量增多以後執行清理任務。
介紹這些‘新’規定的時候,欒少校的語氣並沒有什麼起伏,甚至連眼皮都沒抬,完全是自顧自地解說,這樣的態度相當明了,即便王晨他們聲稱是ss的安全特勤直通中央,明麵上的級彆甚至比張中校都要高,到了人家這一畝三分地,還是要按人家的規矩來。
畢竟,現在不是和平年代,甚至不是戰爭時期,是末世,哪怕嘴再硬,廣播裡天天叫嚷曙光就在明天疫情必將過去,那也是末世,到處死人的末世,赤裸裸的末世。
所以當欒少校下車的時候,王晨也很及時地表態,在軍營休整的幾天時間裡,安全特勤全體成員都可以分期分批地參加軍營這邊的行動。
再怎麼說,這些特勤也比武裝平民要強太多,欒少校自然不會客氣,同時也表示,等下回去,將在第一時間送一套便攜式的衛星地麵接收裝備過來,保證特勤們在軍營內可以建立衛星數據鏈,隻不過離開軍營的時候,裝備必須交回。
車到地方,欒少校又囑咐了幾句衣食住行的要點,尤其是身份識彆與安全意識,王晨他們在營地活動的時候可以荷槍實彈,但是必須佩帶軍方臨時發放的袖章,避免出現不必要的誤會,其餘的,王晨其實並沒有聽進去,因為除了盛青茹還算精神,可以放哨警戒之外,王晨這些人已經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在科考船上已經是神經緊繃生怕某個角落出現個因疫病而喪屍化的船員,登陸以後更是沒有好好休息過就遇到了連番的事情,哪怕之前找個地方小睡到天亮,誰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外有士兵巡邏,內有盛青茹放哨,所有人終於可以徹底放鬆下來,要做的唯一一件事便是呼呼大睡!
這一覺睡過去,再睜眼已經是下午三點半,王晨翻身坐起頓覺精神充足,他旁邊還在沉睡的麻天卻連半點反應都沒有,對麵的房強也在打著呼嚕,至於巴勃羅,連被子掉到地上都不知道,自顧自的沉睡。
在床上睡覺與車裡蜷縮著睡,感覺確實不一樣,王晨連個夢都沒做,其實他是被餓醒的,或者說,是被床頭飄散的飯香熏醒的,自從他接受了屠鴻業的體質強化藥劑,自我感覺對食物比較敏感,在淺睡眠的狀態下聞到飯香,身體機能就開始覺醒,這大概是體質強化藥劑不算太負麵的作用之一吧。
床邊擺放的午餐不用說是盛青茹在他們睡覺的時候端進來的,人人有份。雖說飯菜已經涼了,簡易保溫壺裡的湯還是溫熱的,王晨頓時吃了個狼吞虎咽,沒幾分鐘吃飽喝足,簡單收拾下,他懶洋洋地穿好褲子,打算溜達出去問問哪裡能洗個熱水澡,忽然房門被人猛地推開,王晨下意識地便要去摸槍,見推門的人是喬安娜才放鬆下來,不等王晨張口,喬安娜墊步來到王晨身邊,急切道“艾莉!艾莉!toohot!”
哦,發燒啊,找點感冒藥……飽腹感讓王晨的思維有些遲鈍,正想張口忽然意識到現在發燒可是會要人命的!他趕忙推了推麻天、房強與巴勃羅,先提著外套與掛在床頭的手槍跟著喬安娜衝出了營房。
女士的營房就在旁邊,幾步路的功夫王晨已經站到了艾莉的身前,這個南美姑娘麵色潮紅,呼吸急促,身體摸上去燙的驚人,症狀與科考船上的那些船員完全一樣,王晨二話沒說,抱起艾莉便往外走,嘴裡還吩咐著“小花,去問問醫護站在哪裡?!喬安娜,去叫房強,不是,kly!”
沒成想,剛把艾莉放進運鈔車,房強這邊跟巴勃羅抬著麻天從營房裡衝出來,迎麵一句話好懸沒把王晨掀個跟頭。
“麻天發燒了!!”
按照好心平民的指引,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開車前往醫療站,不過分鐘的時間,運鈔車停在了一片帶有藍頂紅十字圖案的營區旁,即便是下午,營區內還有不少護士與平民在忙碌,王晨背著麻天,巴勃羅抱著艾莉,倆人一前一後小跑進營區,左手第一間營房掛著急救室的牌子,迎麵正好有護士迎了上來,見這些人的裝束不由得一愣,說象平民吧,卻荷槍實彈,說是軍人吧,沒有軍裝卻帶著臂章,隨後這名護士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在麻天與艾莉身上,直接道“趕緊,彆慌,把倆人放到行軍床上綁好,大夫馬上過來。”
說話功夫,一名穿著防疫服的大夫快步走了過來,見到艾莉這樣明顯的南美麵孔也是一愣,還以為是維族群眾,隨後集中精神先檢查了一下艾莉的體溫,看了她的瞳孔,又特意聽了聽心跳,轉身吩咐護士道“二號處置方案,去配藥吧。”
接著,這位大夫如法炮製,一樣檢查了麻天,起身對圍攏在四周的人問道“他之前是不是受過傷?”
“啊,對,我們剛從海上過來,之前腿上受過傷,大概在這個位置,還沒完全好,昨天晚上意外又迸裂了傷口。”
大夫聽王晨這麼說,直接命令道“你倆,把他褲子脫了,傷口露出來。”
“唉。好的。”
王晨與房強趕忙將麻天的褲子脫了下來,露出他腿上貼著紗布的傷口,大夫從上衣兜裡掏出剪刀剪開紗布,一股粉加黃色說不清是脂肪還是血的液體從紗布下流了出來,同時,古怪的腥臭味開始在四周彌漫。
“二次受傷後是不是沒好好清理傷口?進營區以後也沒有處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