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僵救暮!
“行了!你少說兩句吧!”鮑靜哪能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著實擔心戴戈莊營地會不會被人潑臟水成為巡邏隊覆滅的替罪羊,哪怕有殷依譽與康神父作保,誰能確認上麵那些大人物會相信他倆說的話?
站的角度不同,思考的事情也不一樣,王晨沒象鮑靜那樣恐慌,他好歹掛著個特勤身份,到時候站出來作證,有情報口在後麵做靠山,洗脫戴戈莊營地本就不大的嫌疑沒什麼困難。說一千道一萬,往一個二百來人婦孺占了一大半的平民營地扣屎盆子,那得多厚的臉皮多大的腦洞?
王晨更擔心的是那股可以操縱蔣三,自身還能襲擊巡邏隊的勢力,能夠短時間內殲滅整個巡邏隊,他們的來曆背景恐怕不小,某個中央直屬駐地、在哈爾濱曇花一現的神秘勢力、實力壯大的暴民都有可能。現在的問題是,蔣三原本穩操勝券的突襲竟然被戴戈莊駐地翻盤,那個未知勢力會不會轉頭來完成蔣三的工作?到時候一輛五九式坦克再怎麼能抗,也不夠對方塞牙縫吧?
一念至此,作為一根繩上的螞蚱,王晨也沒什麼好掖著藏著的了,他略微上前半步,將自己的位置擺在鮑靜與隋崔麵前,正聲道“炮姐,梅哥還在昏迷,營地現在這個樣子,我希望你能完全聽取我的建議,你信不信我?”
鮑靜一愣,她知道麵前這個二十出頭長相略有些清秀的小年輕槍法不錯,遇事也冷靜,之前要不是王晨出主意,恐怕營地防禦戰也撐不到坦克來支援的那一刻,隻是現在他公然要指揮權並且站在自己麵前這架勢,怎麼看都不象個青年人,說他是個三十歲以上的老兵,也有人信。
隋崔見鮑靜有些猶疑,忍不住捅了桶自己的師姐,乾脆勸道“炮姐,彆想了,晨哥靠得住,他現在肯替營地出主意,也是為了那些女人孩子。”
“王晨,我信你,你說吧,咱們該怎麼辦?”鮑靜對於自己的猶疑也有些不好意思,醒過神兒,乾脆回應道。
“現在這個情況對營地來講不算好,我也沒想到蔣三背後真的有人撐腰,一旦那個襲擊了巡邏隊的勢力來找咱們的麻煩,一輛五九式扛不住,所以咱們不能賭對方心軟或者不拿這些人當盤菜,我的建議是必須立刻出發去教會營地避難,炮姐,你去安撫婦孺收拾物資,隋崔,你帶人儘快打掃戰場,尤其是被咱倆解決的那幾具暴徒的屍體,抬回來一起帶到教會營地,那是證明咱們清白的證據,我帶幾個人去把充當障礙物的校車收拾好,咱們爭取在傍晚前出發,最好能在天黑前趕到教會營地!”
老話講禍不單行,不過老天爺或許看在戴戈莊營地遭遇災禍後實在夠淒慘,所以放了戴戈莊營地一馬,整個撤退過程無驚無險,連喪屍都沒遇到幾個,在太陽將落未落的時候,一行人安全抵達青島教會營地的圍牆外。
雖然聽康神父講過教會營地的規模,除了王晨之外的大多數人還是對那堵長數十米,高六米完全由鋼筋混凝土構築的圍牆歎為觀止,這可是在二次疫情之後,喪屍泛濫的時期生生建立起來的圍牆,即便是中央直屬駐地,恐怕也沒幾家有這個規模。
車隊安全抵達讓殷依譽多少也鬆了口氣,在營地眾人接受身體檢查、裝備統計的當口,向鮑靜幾個人簡單介紹起教會營地的情況,與康神父之前零星的描述不同,他的講述更係統一些,比如教會營地同樣遵循零八小隊製定的駐地條例,隻是有些地方稍作增減,再比如教會每天會安排一小時的布道,聽完全程的人可以免費領到維持一天生存所需的食物等等,當然了,殷依譽更多介紹的是教會營地的地形以及防禦機製,這倒是沒什麼好保密的,即便他不說,明天天光大亮,住進駐地裡的人自己也能看個七七八八。
總體來講,教會駐地處於嶗山風景區邊緣,北靠嶗山黃崖,東西兩側各有一條從山上流淌下來的小河在入海口交彙,這便形成了一個周長五公裡的狹長三角形地帶,再加上以往修建的公路、橋梁、嶗山風景區圍牆,整個狹長地帶稍加改造便成了一個易守難攻水源充沛可種植糧食還可捕撈海產的卓越避難地。
二次疫情爆發後,青島教會在這裡設立了救援點,以教會的名義進行人道主義救援,依靠信仰指揮教民協作再加上一次疫情後獲得的民兵裝備,教會營地挺過了初期的喪屍潮,隨著投靠平民的愈加增多,以及天氣轉涼喪屍活性下降,教會還組織了人手擴張營地並且修築了更多的防禦設施,等到開春的時候,整個營地的麵積擴張了一倍有餘,再加上疫苗的出現有效降低了疫情在營地內爆發的可能性,現在的教會營地人口總數已經超過了兩萬,並且正在向三萬靠近。
人數的增多也確實帶來了不少問題,想方設法躲避教會規則,平民間見不得光的弱肉強食必定會成為常態,並且在營地管製範疇外形成一圈灰色地帶,彆小瞧這種明麵上並不存在的灰色地帶,如果不是戴戈莊車隊配備了一定的火力並且有五九式坦克保駕護航,零星個人進入灰色地帶可能發生危險的幾率一點不比探索喪屍遍布的區域小。
換句話講,被人暗殺搶奪隨身物資裝備的可能性相當大。
安全檢查結束,戴戈莊營地全員通過,按照教會營地的規定,眾人隨身的輕武器、彈藥可以自行保管,口徑超過十二毫米的重武器與彈藥則需要教會統一封存。作為戴戈莊營地的負責人,鮑靜可以選擇保留武器調用權也可以直接將這些武器賣給教會換取生活物資,當然了,這個決定不需要鮑靜立刻做出,有殷依譽做擔保,這些重裝備在教會倉庫裡保管多長時間都沒問題。
要說讓營地眾人最滿意的是,教會這邊分配給百多口人整整一棟五層兩單元三十戶的居民樓作為駐地,床鋪被褥一應俱全,並且居民樓自帶圍牆,雖說教會明確規定非請擅入他人住房,一律視為感染病毒,房主射殺無罪,所以在教會營地內這個圍牆發揮功效的可能性不大,不過總歸是比普通民居要好上一籌,睡在樓裡也更安心不是?
千恩萬謝並約定次日跟著殷依譽在營地內轉轉熟悉情況之後,王晨回到自己的新房間,趁著晚上開餐前還有點時間,又一次險死還生的他放鬆下來能想到的第一件事,當然是掏出衛星電話與遠在半島駐地的盛青茹聊上兩句,白天的驚險王晨自然一語帶過,他不想讓枕邊人擔心……
在陷入黑甜睡夢前的那麼一瞬間,王晨恍惚覺得,自己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隨時麵臨死亡的生活,竟然可以在短短幾個小時以後安然入睡,這是沒心沒肺呢,還是默然生死呢?
或許,這倆形容是一個意思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