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這是哪?”王晨清醒過來的時候,人是懵逼的。
努力回想了一下昏迷前的經曆,王晨第一時間從床上坐起來,非常警惕地打量著四周,在昏黃的燈光下,整個房間散發著一種讓人非常不舒服的味道,他翻身下床,才發現這張床與地麵是連在一起的,或者說整個房間都被厚重柔韌的橡膠所包裹,彆說床,連馬桶都不例外,如果說那個同樣被橡膠包裹,呈漏鬥狀中間開孔湊近了就能聞到廁所味的東西不是馬桶的話,王晨確實找不出這玩意的其他用途。
高吊在屋頂的監控攝像頭,連窗戶帶門在哪裡都看不出來的牆壁,深呼吸幾次平複心跳,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王晨開始努力回想一些在內網上看過的特勤培訓材料,希望能找出脫身的辦法,沒到兩分鐘他就放棄了,早前憑借特勤權限確實可以接觸到一些被俘、被審訊該作何反應的資料,可惜王晨一個字都沒看過,但凡正常人,除非被強迫或者真有需要才會去接觸這類東西,否則的話,誰沒事希望自己被刑訊?多不吉利啊。
看來,隻能等待了,反正對方把自己丟在這麼一個牢房裡,肯定不想讓自己死,現在多半是考驗耐心的時候到了。王晨這麼想著,乾脆躺回到床上,能睡就睡覺,不能睡,閉目養神也是好的,順便靜下心,看看能否聽到些不一樣的聲響,或許以後有助於自己逃脫呢?
攝像頭連接到的監控室裡,坐著兩男一女,兩個男人正是綁架了王晨後從容逃走的韋爾與左洛,至於那個女人卻是生麵孔,黃種人還帶些歐美血統,大概三十歲出頭,一頭利落齊耳褐色短發,樣貌算不上出挑,不過混血兒也難看不到哪裡去,皮膚繼承了黃種人的細膩,身材卻來自歐美血統的洶湧,總歸是個分值八十以上的尤物。
“兩位,有什麼想法?”女人張口,慵懶沙啞低沉的嗓音又為她增添了少許魅力,作為高級探員,明顯閱儘千花的兩個男人都不約而同地咽了口唾沫,左洛相比韋爾更碎嘴一些,搶先道:“根據那個主教提供的資料,再結合我們與這個特勤短暫接觸的感覺,我覺得不能硬來。”
“哦?韋爾,你覺得呢?”女人俏目流轉,看了眼左洛,自顧自說道:“你們兩個混蛋不會想讓我去色誘,然後你倆躲在屏幕前流鼻血吧?”
“不,這個特勤歲數不大,確實不好對付,催眠類藥物……”左洛趕忙補充解釋,卻被女人揮手打斷,看這女人的意思,想聽聽韋爾意見。
韋爾得到美女重視,心裡樂開了花,表麵上還是習慣性一副壯漢冷酷臉的模樣,故意頓了頓,悶聲說道“他,很強,蘇醒後很冷靜,根據我以前接觸中國特勤獲得的資料來看,這個年輕人有自殺的勇氣。”
微微點頭後,女人抓起對講機呼叫道:“喬伊博士,實驗室那邊準備的怎麼樣了?”
“肖主管,實驗室這邊準備完畢,隨時可以開始。”
輕輕拍打著椅子的扶手,肖主管隨即站起身,在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副黑邊眼鏡戴上,從旁邊的衣架上拿起一件白大褂,仔細扣好每一個扣子,又從監控屏旁邊的桌子上拿了一塊已經涼透了的三明治與一杯水,這才施施然走出監控室,
看著肖主管消失在視野之外,韋爾都快成花癡了,喃喃道:“尤物,真特麼的尤物。”
“行了,看看可以,彆的不要亂想,蝰蛇不是咱們惹得起的,那特麼就是個瘋女人。”左洛終歸比猩猩般的韋爾更有吸引力,也更懂女人,隨意抻了抻懶腰,將兩腳放在監控屏前麵的桌子上,繼續道:“實在憋不住了,地下室那幾個樣品還不是隨便你挑?男女都有,保證你滿意。”
回應他的是韋爾胡蘿卜一般粗的中指。
房門響起的那一刻,王晨翻身從床上坐起,見進門的是個女人,而且門外有人幫她把門關好,隻能暫時將劫持女人當人質殺出去的想法壓在心底,既然對方敢一個人來跟自己近距離接觸,那她當人質多半是沒用的。
將那塊三明治遞給王晨,肖主管同時自我介紹道:“斯嘉麗?肖,你可以叫我斯嘉麗。”
聽著肖主管略有些外國口音卻已經相當標準的普通話,王晨接過三明治與水杯,先狠狠咬了口三明治,含糊道:“我的身份,不用自我介紹了吧?”
“王晨,MSS特勤,年紀在二十至二十五之間,接受過藥物體質強化,可能是哈爾濱人,也肯能是MSS駐哈爾濱見習特勤,曾經在販毒集團製藥油輪上執行任務時被我方俘虜,後逃脫,疫情二次爆發後潛入青島教會營地,韓國教會駐地執行過任務,任務內容不詳,後成為半島駐地高層。”肖主管簡略幾句話已經將王晨與特勤有關的履曆說的一乾二淨,八成以上是對的。
王晨也懶得修整對方情報中的錯誤,反正他說自己是個初出茅廬的大學生,根本連科班特勤培訓都沒參與過,對方也不會相信的。
“你們是美國情報局?怎麼知道我的身體經過強化?”王晨決定問些水貨問題,就當打發時間了。
“不要侮辱我的智商好麼?”肖主管直言不諱,笑道:“還是說王特勤在侮辱你自己的智商?”
喝了口水將三明治咽下去,王晨撇了撇嘴,“當初那些偷襲導彈什麼的怎麼沒將我的血樣毀掉呢?”
“很遺憾,你們被俘後,無論生死,血樣都會第一時間送到距離現場最近的美國軍艦上,當然了,這點細節王特勤自然也是清楚的。”
“說吧,抓我來做什麼?為油輪那件事報複?應該不會,你們對於我這樣的小人物不會興師動眾,那就是為了已經幾乎沒用的活性喪屍病原體體質嘍?”王晨躺在床上沒睡,也不是白躺的,各種可能性也都在他腦子裡裹了幾遍,現在肖主管一張口,他就推測出了相應的答案。
肖主管眼波流轉,輕笑出聲道:“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沒錯,據我所知,上級收到了一段很有特點的視頻,並且經過技術分析,視頻是真的,所以上級需要找到像王特勤這樣具有類似體質的人,參與一些實驗。”
轉眼間被肖主管扣了頂高帽子,王晨卻沒什麼好心情,冷笑道:“那就是要把我切片嘍?橫豎都是死,你就不怕我現在殺一個夠本,殺倆賺一個?”
“不不不,王特勤,你過於緊張了。”肖主管側坐在床上,麵對王晨,身體微微前傾,被壓住下擺的白大褂立刻勾勒出幾分肖主管火爆的身材,她有意無意間在房間裡弄出了幾絲曖昧的味道。
見王晨略有一絲愣神,肖主管敏銳察覺到對方的眼神有些遊弋,緊接著又將注意力放在他手裡的水杯上,心知這個年輕特勤起碼在男女這方麵接受的訓練很少,這是可以利用的突破口,所以她打蛇隨棍上,又放柔了少許嗓音,笑道:“活著的王特勤肯定比死了的王特勤管用,看這個房間裝飾,王特勤應該能想到,我們不會讓你死的,當然了,我們知道,受過訓練的情報人員都有隨時咬舌,用血液嗆死自己的決心,不過我奉勸王特勤不要這麼嘗試,插管與縫合舌頭傷口肯定不是什麼美妙的經曆,不是麼?”
你要不說,我都不知道還有這種死法,王晨心裡嘀咕,表麵上卻不動聲色,他心知自己這種半路出家,頂個特勤名頭的西貝貨絕對是說多錯多,索性裝啞巴。
肖主管見王晨不接話,還以為對方心理素質夠堅韌,對於自己話裡話外的威脅不屑一顧,多少有些撓頭,按照心理分析的角度來講,王晨這個年紀往往意誌堅定不易被蠱惑,如果他打定主意來個不合作,總不能成天打麻藥吧?那樣的話,接下來的實驗步驟就會被大大延長了。
談話陷入僵局,肖主管索性旁敲側擊道:“不知道王特勤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們儘力滿足。”
你怎麼不說給皇軍帶個話?王晨依舊沒開口,隻是眼神中流出的些許不屑還是被肖主管捕捉到了,她當然不甘心就這麼冷場到結束,索性換了套策略,擺出一副無奈的麵孔,攤手道:“我隻是個小人物,你為難我也沒有用,不是麼?哦,對了,剛剛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醫生,確切說是負責你的生理狀態,保證你健康的醫生,你不會以為我是來審訊你的吧?”
王晨挑了挑眉頭,你當我傻瓜?
“你看,正規的審訊流程你應該在油輪事件中親身經曆過,你覺得這四周的情況,像是正規的審訊流程麼?如果說怕你自殺的話,我們完全可以用麻醉劑之類的東西,讓你二十四小時保持半昏睡狀態,不是麼?”
終歸是不知道對方想要從自己身上得到的東西,必須是在清醒的狀態下,所以王晨思慮再三,怎麼著也不想成天半昏迷,那跟植物人有什麼區彆?所以他還是沉默之後緩緩開口道:“你們到底要做什麼?”
謊話麼,九真一假才是最騙人的,肖主管當然是個中高手,微微一笑,流露出幾絲嫵媚後,誠懇道:“據我們獲得的情報,身懷活性喪屍病原體卻沒有喪屍化的病例隻有兩例,都是第一次疫情爆發時產生的,之後的各種喪屍病毒,實際上都是喪屍病原體的變種,換句話講,王特勤體內的病原體是所有喪屍病毒的原始版本,如果能根據這個版本研製出通用性的藥劑,就可以一勞永逸的解決變異生物群了。”
“哦?疫苗不是早就研製出來了麼?”王晨忍不住質疑道。
“不,不,疫苗隻是對喪屍病毒感染人類的功效起作用,但是對病毒的轉基因之後產生的變異生物卻沒有效果,我們要做的是抑製這些變異生物的生殖能力讓它們絕種,又不能讓正常的生物失去生育能力,所以,需要疫苗本身帶有基因識彆的能力,隻攻擊含有特定基因生物的生殖係統。”
王晨大致聽明白了肖主管的意思,他很想問問,為什麼不提取變異生物體內的喪屍病毒進行橫向對比,找出相同的基因片段做靶向攻擊的靶子,礙於自己對於病毒、轉基因之類的東西也是一知半解,說多錯多,也隻能微微點頭,裝作他了解肖主管的話。
見王晨被自己蒙住,肖主管趁熱打鐵道:“你看,其實我們的要求很簡單,隻是定時抽血而已,如果我們強製麻醉你,血管裡的微量麻醉劑就會影響到基因檢測,你也不想等下撲進幾個壯漢壓住你強行抽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