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笑看著他,“遙哥哥,你從來都是最好的。”
江遙投洗巾帕再回身,那雙魅惑人心的眼眸已被長長的睫毛遮蓋住,嘴角含笑睡著了。
江遙幫她脫掉靴子,動手解她外衣,柳葉卻下意識出手如電,攥住他手腕。
睜開眼星眸迷離,喃喃道“遙哥哥。”鬆開手複又睡去。
江遙笑著搖頭,幫她脫掉外衣,蓋好被子。自己也上床去睡。
惜惜姑娘將養大半年,無論身體還是心裡,都調理得七七八八。燕兒、蝶兒主仆三人偶爾也上街逛逛。
這一日三人在西市閒逛,一隊差役吆五喝六地過來,隊伍中間是一輛囚車,市民裡三層外三層圍過來。
惜惜站在人群邊緣,招呼兩人遠離是非之地。蝶兒邊走邊回頭,隻聽周邊人連聲感歎“可惜了,可惜了。”
惜惜不做理會,好與壞和她們又有何乾?
蝶兒好奇,踮著腳朝裡張望,囚車恰好駛過來,卻是一位年輕美貌女子,押解在囚車裡。
蝶兒上前拽住惜惜“小姐,真的是可惜了。”
“可惜什麼?”
“又是一個苦命之人。”蝶兒惋惜道“可惜了如花似玉的貌,一杯黃土掩風流。”
蝶兒的話觸動惜惜心事,女孩家的無奈,同命相惜的情緒促使她擠進人群。
果然一個身穿死囚服的妙齡女子,木然坐於車內,素顏如雪,一雙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盯住一處。
囚車中的女子儘管一臉木然披頭散發,但一身淒然悱惻的美,心如死灰了無生機的絕望,讓人心生憐憫。
有些調皮的孩子手握碎石屑,準備拋向囚車。頑童手中石子沒有機會投擲,身邊的大人製止他們行為。
這名女子叫張紅紅,是一位綢緞商人妾侍。大娘子孟氏狀告張氏紅杏出牆,謀害親夫。
人證、物證俱在,可憐張紅紅刑訊之下簽字畫押。大理寺核定年末處決。
江遙帶著柳葉再次登門看望惜惜。惜惜一邊將養身體,一邊譜寫曲子,編排舞蹈。在家裡她是素衣簡裝,淡掃娥眉出來迎候兩人。
“惜惜姑娘果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柳葉讚歎說。
惜惜感歎道“柳公子,天地之大,鐘靈毓秀者層出不窮。前幾日我見識什麼是天生麗質。都說美人在骨不在皮,千真萬確。那個女子披發囚衣,坐在囚車裡,卻無端淒美得令人心生憐惜。”
說起張紅紅的事,江遙也有耳聞。長安城裡一位女子美如天仙卻心似蛇蠍,是近期人們街談巷議話題。
“相由心生,怎麼看張紅紅都不應是下毒之人。”惜惜把那日看到張紅紅情狀講給兩人聽。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她也許是真凶,也許是被人陷害。所有的推論都得用事實說話。”江遙客觀地分析說。
柳葉和惜惜同樣想法,女性總是處於弱勢一方。“既然如此,這事我們不妨一探究竟。”
惜惜拜謝說“紅紅姑娘很幸運,得遇俠士江公子、柳公子。自古紅顏薄命,惜惜替薄命的紅顏謝過兩位公子。”
柳葉躍躍欲試,想為張紅紅爭取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