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行樂言語中不乏恭維之情,對這位老者的身份十分敬畏。
“原來是銀耀城的貴賓,難怪器宇不凡。不過金輝城彈丸之地,又怎能勞動蘭大人的大駕。”
季卷淘雖然心中早有準備,但真正了解對方的背景之後,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表麵上不溫不火,其實心中卻掀起了波瀾。
苦竹寨與銀耀城的關係絕非那麼簡單,這讓局勢變得更為嚴峻。
“金輝城地勢關鍵,連接著南北的貿易,季城主也算是富甲一方,我們銀耀城可是眼饞得緊。”蘭蒲濤一點也不掩飾貪婪之意。
銀耀城曾經透露過想要在金輝城入駐的意思,不過被季卷淘婉言回絕。現在又被蘭蒲濤提了出來,讓季卷淘意識到形勢有些不妙。
“金輝城草莽之地,如何能與銀耀城相比。我們還指望著通過銀耀城,與南部的大郡攀上關係,擴大一些生意。”季卷淘打著哈哈,轉移著話題。
“這個好說,金輝城與銀耀城合作的話,這些都不是問題。”蘭蒲濤打蛇隨棍上,接著季卷淘的話頭,趁機爭取著主動。
兩個人心照不宣,場麵的話都說得十分漂亮。
苦行樂在旁邊聽得一陣搖頭,覺得有些背離了主題。
“季城主,我那二弟前來宋家迎娶宋家的小姐,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消息,城主可曾知曉他的下落。”
苦行樂前來的目的首先就是找尋竹若影,為了給季卷淘施加壓力,不惜叫上了銀耀城的蘭蒲濤。
“竹寨主來到了金輝城?這個我倒是有所不知。”季卷淘一副驚訝的樣子,顯得十分意外。
“我那二弟性格魯莽,若是得罪了季城主,還望不要在意。”苦行樂哪裡看不出季卷淘存心做戲,苦於沒有證據,語氣之中也不敢太過張揚。
“恩,我一定派人四處打探竹寨主的下落,說不定他因為宋家小姐出嫁的事情,有些心煩意亂,外出散心也說不定。”季卷淘假意關心,信誓旦旦地說道。
苦行樂暗罵了一聲老狐狸,不由地朝著蘭蒲濤遞著眼色。
“季城主消息靈通,這金輝城中發生的大小事情,都逃不過你的耳目。怎麼會對竹寨主的來訪,毫不知情。”蘭蒲濤眼中精光閃動,緊緊地盯著季卷淘。
季卷淘一拍額頭,佯裝有些不好意思。
“近日流寇泛濫,為了金輝城的安全,我可是忙得焦頭爛額。成立個鐵衛司,就讓我心力交瘁。這城防的問題,可是個大事情,一不小心,就會給一些心懷不軌的人混了進來。”季卷淘指桑罵槐,暗喻苦行樂和蘭蒲濤動機不純。
“那就有勞季城主多多留心,竹寨主在金輝城中出了點什麼岔子,我可不保證銀耀城主不會大發雷霆。”
蘭蒲濤隻能旁敲側擊地提醒季卷淘,竹若影與銀耀城之間那一絲微妙的聯係,也是為了警告季卷淘不可輕舉妄動。
“兩位大可放心,隻要竹寨主在金輝城中,就沒有人敢動他分毫。”
季卷淘爭鋒相對,也是在暗示兩人,竹若影的生死,取決於他們對金輝城的態度。
雙方心知肚明,表麵上也不挑破。
這一次的會晤,金輝城隱隱占據了上風。
苦行樂與蘭蒲濤看到季卷淘一點都不做出讓步,隻好告辭離去。
蘭蒲濤臨走的時候,有意無意地在大廳的柱子上摸了一把。
城主府的柱子都是精鋼所鑄,一般刀劍都很在上麵留下痕跡。
在蘭蒲濤經過的地方,卻留下了一個手印,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季卷淘震驚之餘,隱隱有些後怕。
對方若是正麵出手,他恐怕很難接下。
兩人地到訪,對金輝城來說是一個危險的訊號。
竹若影的蹤跡,便可以成為銀耀城挑起爭端的借口。
季卷淘也沒有太好的辦法,隻能拖延時間,等待事情出現轉機。
苦行樂與蘭蒲濤無功而返,從城主府中沒有打探到消息,反而惹了一肚子火氣。
“你覺得那個老家夥是不是隱瞞了什麼,為什麼態度比上一次要強硬了許多。”蘭蒲濤對空手而歸有些不太滿意,轉頭問向了苦行樂。
苦行樂伸手在大大的腦袋上撓了撓,麵上也露出一絲怨恨。
“二弟過來了一段時間,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肯定是被這個家夥控製了起來。他剛才提醒我們,也有些有恃無恐的樣子。”苦行樂看似粗豪的外表下,一顆心倒是玲瓏剔透。
“恩,這個家夥態度轉變,難道是想憑借著那個新成立的什麼鐵衛司,對抗銀耀城的勢力。他真得以為,這些臨時組建的烏合之眾,能起到什麼作用。”
蘭蒲濤嗤之以鼻,對金輝城的實力不屑一顧。
“既然二弟是衝著宋家而來,我們也不妨去宋家打探一下。他們總不能推脫責任,肯定能找到蛛絲馬跡。”苦行樂一語就命中了要害。
解鈴還須係鈴人。
宋家是這件事情的焦點,從那裡一定可以找到答案。
蘭蒲濤點了點頭,兩個人身形一動,就朝著宋家的方向快速地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