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不疼？”沉默了一會兒，陳婉卿又問。
溫禾時說“不疼，就是沒力氣。”
“好好養著，彆看那些讓人心情不好的評論。”陳婉卿囑咐溫禾時，“明天我不忙了，我這周飛去看你。”
“不用。”聽到陳婉卿這麼說，溫禾時很是感動，“工作要緊，我很快就好了。”
“對了，阿姨那邊……”陳婉卿突然想起了陳芳。
陳芳估計經受不起這種刺激，畢竟她年齡大了，之前又動過一次那麼大的手術。
“沒關係的。”溫禾時知道陳婉卿在擔心什麼，“我之前已經跟她說過了，她支持我的決定。這個孩子……不可能留下來的。”
說到最後幾句，溫禾時的聲音逐漸放低了。
陳婉卿問她“醫生怎麼說，要住院多久？”
“三天吧，不是什麼大手術。”溫禾時有一答一。
陳婉卿覺得溫禾時的情緒不太對。
雖然她說話聽起來沒有什麼特彆不對勁兒的地方，但按照陳婉卿對她的了解，她不該是這樣的。
太平靜了，平靜得有些詭異。
雖然她也知道溫禾時不喜歡孩子，但畢竟是流產手術，扼殺一個生命的感覺……真的不太好。
溫禾時態度越是平靜，陳婉卿就越是擔心她。
“孩子多久了？”默了一會兒，陳婉卿又問出了這個問題。
“六周多一些。”說到這裡，溫禾時停頓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宮外孕，留不住的。”
陳婉卿“……”
她太了解溫禾時了。
她說“留不住”，言外之意就是，她曾經想過留下這個孩子？
思及此，陳婉卿捏緊了手機。
果然，女人就是容易心軟。
“好好休息，現在阿姨在醫院陪你嗎？”陳婉卿整理了一下情緒，轉移話題。
“嗯，她下樓買水果了。”溫禾時的聲音還是很溫和。
“嗯，好好休息，我訂機票了通知你。”
跟溫禾時聊了幾句，陳婉卿就掛電話了。
溫禾時跟陳婉卿打完電話時候，把手機放到了一邊，抬起手來捂住了眼睛。
她沒有哭，眼睛很乾澀，連一滴眼淚都擠不出來。
很久之前她就知道了眼淚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有用的東西，
所以，不管遇到什麼事情她都會告訴自己不能哭。
這些年挫折和困難碰到過不少，最絕望的時候她都不曾流過一滴眼淚。
時常會有人說她理智得不像一個正常人，她自己也有這樣的感覺。
就比如現在——她竟然很慶幸這個孩子是宮外孕。
這樣，她就有足夠的理由不要ta。
否則，她真的很怕自己頭腦發熱、一時心軟，將這個孩子留下來。
客觀來說，留下這個孩子對她不會有任何好處。
溫禾時正想著這些事兒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她回過神來看過去，是陳芳買了水果上來了。
看到陳芳之後，溫禾時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淺笑著看向了她。
“吃點兒蘋果吧，我給你削皮。”陳芳將袋子放到了桌子上，然後開始給溫禾時削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