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她抬起頭,明澈的瞳眸中露出詭異的冷笑。
沒東西可賣?
那就到三王府搬啊!
反正三王府那不曾露麵的王爺也不管她,賣他點東西就當補償她的空床費吧!
就算最後被發現,那也沒什麼。她是皇上欽賜的三王妃,還有個太後撐腰,難道堂堂的三王妃賣家裡幾樣東西還犯法不成?
打定主意後,她拍了拍楊丁的肩“放心,這鋪子暫時不會關的。至於貨嘛,我還需要去清點一下,如果有買家來問,你先穩住他們,就說下批貨絕對稀世罕見,隻不過太貴重了,為了穩妥起見,所以要晚兩天。”
她得回三王府好好打探打探,看哪些東西賺頭大。
以前,她都沒發現自己這麼有經商頭腦。本來她都計劃好了的,賣完嫁妝就跑,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京城。
然而,摸摸鼓鼓的腰包,她突然就舍不得了。她甚至還有想,找到機會還要去平樂侯府轉轉,把夜長東的庫房給搬了,那才好呢!
正值午時,京城最大的酒樓天香樓客聚如潮。
精致雅氣的廂房內,兩名年輕男子對飲暢聊,愜意悠然,好不歡快。
“三哥,你說這夜千鳶究竟在籌謀什麼?夜長東千方百計把她嫁給你,這幾月也不見她有什麼動靜,反而隻顧著往鋪子裡鑽。難道她這間鋪子裡藏著什麼貓膩不成?”
“你猜?”被叫三哥的男人輕挑著眉梢,比狐狸眼還迷人的鳳目中流轉著促狹的笑意。
他這樣,是擺明了不想告訴自己實情,禦文澤不滿的拉長臉,可又不甘心,隨即又好奇的探向窗外,繼續打量著街對麵那家不起眼的雜貨鋪。
觀看了一會兒,他還是沒看出什麼名堂,遂收回視線又與對麵的三哥說道“三哥,聽說夜長東又進宮見皇祖母了,估計還是為了夜千鳶的事。你一直這樣冷落她,終究也不是辦法,皇祖母最近身子抱恙才沒過問你,要是她過問起來,你該如何應對?”
“本王自有主張。”
“我覺得吧,表麵功夫你還是應當做做,這夜千鳶雖然是細作,但人是真美……”
“王爺!”禦文澤的話還沒說,三王府的總管事秦元突然出現。
“何事?”坐在禦文澤對麵悠然愜意的男人淡淡的朝門口斜了一眼。
“啟稟王爺,昨晚言側妃房裡也失竊了,聽說丟失的東西還不少,比前兩日魯側妃房裡失竊的東西還貴重,其中還有一件是皇後娘娘欽賜的,眼下言側妃正在府裡哭鬨,小的已經派府裡侍衛搜查過,可依舊沒查出是何人所為。”秦元低著頭戰戰兢兢的稟道。
“是嗎?”男人妖孽邪魅的俊臉上不見任何憤色,沾著酒珠的薄唇反而輕嚼著淡淡的笑意,狹長的鳳目輕飄飄的移向窗外。
“王爺,您看……這都好幾起失竊案了,府裡現在被弄得人心惶惶……王爺,您已經兩三月沒回府了,要不您回府看看吧?”總管事掉著冷汗,小心翼翼的勸說道。
“不急,本王在外麵還有要事,你且先回去安撫那些女人,必要時,給她們一些銀子作補償。”男人頭也沒回的吩咐。
“是,那小的這就回府了。”秦元匆匆而來,又帶著失望匆匆離去。
鋪子裡,夜千鳶帶著楊丁正忙著清點貨物。
現在鋪子裡擺放的東西都是她花錢買來的,用來充當門麵,好掩人耳目。
“掌櫃的,你看這樣擺放行嗎?”
“還行。”夜千鳶抬頭看了一眼,隨後指著堂中那盆牡丹,“把這搬到櫃台上,能賣就賣,不能賣就當擺飾。”
“好咧!”
楊丁趕緊照她說的去做。
也不知道東家是從哪裡搬來的,這種花外麵都沒得賣,隻有富貴人家家裡才有。鋪子裡多了這麼一件擺飾,看著就讓人心情舒暢!
剛把牡丹盆景擺上櫃台,就見有客人上門。
他立馬露出招牌式的笑容,迎上去“客官想買點什麼?”
男人立在門檻內,手裡搖著紙扇,狹長的鳳目半眯著,頗為認真的打量著鋪子裡的一切,包括那個正在專心整理貨物的女人。
這鋪子開在最繁華的街口,但很不起眼。包括鋪子裡的東西,說好聽點叫琳琅滿目,說難聽點那就是杯盤狼藉、不堪入目。一邊是花瓶瓷窯,一邊又是竹編背簍,這大熱天的還有燒炭起火的爐子,幾隻紙鳶和一堆絲巾竟能掛在一麵牆上……
僅是看一眼,都有種雙眼受辱的感覺。
他在打量鋪子的時候楊丁也在打量他。這男子身穿錦袍,頭戴玉冠,不但容姿俊美,且風度翩翩氣宇非凡。
他心裡很快有了斷定。
於是笑意盈盈的詢問道“客官第一次來?”
男人收回打量的眸光,緋紅的唇角微微勾起“我想選些特色貨,不知貴店可有?”
正在牆邊忙活的夜千鳶聽到聲音,扭頭看去,隻快速的掃了他一眼就冷淡淡的回道“我們這裡賣的是日常所需的雜貨,都擺著呢,客官可自行挑選。”
對她冷漠的態度,男人也不惱,搖著紙扇瀟灑又妖孽的笑問道“這些貨我都看不上,還有彆的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