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寵難鳴!
南盈萱神色匆忙地奔入疏影軒,正在房中逗夏侯明琰玩的連紫被她嚇了一跳。d7cfd3c4b8f3連紫見她打開衣櫃開始收拾衣服,有些疑惑地問道“主子,怎麼了嗎?您要去哪嗎?”
南盈萱手中動作不停,淡然地答道“回蒙古。”
“蒙古?”連紫瞬間驚訝地睜大雙眼,將逗夏侯明琰的撥浪鼓放在床側,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南盈萱身旁,“主子,您回蒙古做什麼?爺他同意您去?您身體還沒完全好呢蒙古路途遙遠,萬一路上出個什麼意外,那可如何是好啊。而且小主子才那麼小您就要離開他啊?”
在連紫說話間,南盈萱已經將包袱收拾好了。她眸中閃過一絲沉痛的猶豫,而後轉身緩緩走到夏侯明琰身旁。
夏侯明琰正在樂嗬嗬地晃著破浪鼓,見南盈萱來了,扭動著身體,張開短短的小手渴望地盯著南盈萱看。
“娘,娘”
他清脆稚嫩的嗓音讓南盈萱有些不忍,喟歎一聲,俯身將他軟軟的小身體抱懷中,而後輕柔捏了捏他的後頸。他立即便笑開,發出“咯咯咯”的聲音。
他最喜歡彆人這樣捏他。
“琰兒。”
夏侯明琰就似聽懂了她話中的嚴肅之意一般,馬上斂起笑容,怔怔地望著她。南盈萱替他正了正滾得有些淩亂的小馬褂,而後抱著他坐下。
“我要走了,你要乖乖聽爹的話,知道嗎?”
夏侯明琰的小臉劃過一絲茫然,小手緊緊地拽著她胸前的衣裳不放。南盈萱無奈地抿嘴,狠下心把他的手扯下,然後起身將他放到床上。她摸了摸他粉嫩的臉蛋,強忍著在眼眶洶湧的淚意。
“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不許鬨變扭,三個月後,娘就回來。”
她從懷中掏出一個長命鎖,手指在上麵雕琢的精致花紋上摩挲,這是她娘留給她唯一的東西,她本來打算等到夏侯明琰一歲生辰之時才送給他的,但現在她將長命鎖掛在夏侯明琰的胸前,柔愛地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硬下心腸背起包袱,快步轉身離去。
夏侯明琰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還沒反應過來,待南盈萱跨出門外,他才“哇”的放聲大哭,哭聲是前所未有的淒慘。連紫見狀,連忙拿著破浪鼓去哄,但夏侯明琰看都不看一眼,小小的身子哭得一抽一抽的,很是可憐。
連紫頹然地歎息一聲,望著南盈萱消失的方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這主子怎麼突然要回蒙古呢?還要去三個月這麼久,主子怎麼舍得離開爺,離開小主子這麼長的時間
南盈萱一出門,在打轉許久的眼淚就從眼眶滾落下來,然後她便猛地撞入了一個浸著檀香的懷抱。她淚眼婆娑地抬頭,望入了夏侯流冽那雙深邃的眸中。
“爺”
她忽然低下頭,不敢再看,她怕在那雙眼睛中看到對她的失望、責怪,甚至是厭惡。她從小就被她的娘親拋棄了,她深知那種滋味。所以她一次一次地對自己說,若有一日,她做了娘親,她一定不能做出這樣的事。
但現在,她正在做自己最為鄙夷,最為不恥的事,即便是有苦衷那又如何,爺一定對她很失望
兩人默了許久,似乎連周圍的風都與他們一同靜止了,簌簌的落葉也停止了起舞,安靜地躺在地麵上。
夏侯流冽望著她頭都快要埋到頸窩中,薄唇不由地溢出一絲笑意。
“不是急著要走?”
她驀地抬眸,眼神中有絲驚詫。
“爺,你不攔我你準我去?”
“我攔你有用嗎?”
他的目光如炬令她無處閃避,隻好弱弱地應了聲。
“沒”
“既然知道攔不住,我又為何要攔。”他理了理她鬢邊的散發,將一瓶藥丸塞入她的包袱內,隨即認真地凝視著她的雙眸,“你身體還沒調養好,這藥丸要按時服用。好好照顧自己,注意安全,帶上雲時吧。”
“不用了,”她擺了擺手,指指已然圍上來的連姹與連嫣兩人,“我帶她們倆去,紫兒和紅兒留下來照顧琰兒,雲時留下來保護你吧。”
她微微撇了撇嘴,流露出些許不情願的神色,她真的,不想離開他
夏侯流冽失笑,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他就知道,她剛剛的那一些果斷,決絕,都是裝出來的。
雲王府眾人將南盈萱、連姹、連嫣三人送到門口,夏侯流冽扶著南盈萱上了馬,南盈萱依舊緊緊地握著他的手不肯放。他抿唇淺笑,難得地戲謔道“怎麼?不走了?”
“不、不是。”
她無奈之下,隻好慢慢地放開他的手。她的臉染上了晚霞般的潮紅,誘惑醉人,他竟有些後悔如此輕易就讓她走了。
連姹翻身上馬後,發現徐又白正在默默地凝視著她,兩人對望一眼,一切都儘在不言中了。連嫣則一直焦急萬分地盯著雲時,那熾熱的目光中都能噴出火來了,雲時卻裝作沒看見,漠然地望著彆處。將這一切看在眼中的淩曄,壓下心底如雲霧般翻湧的嫉妒之意,雙目無神地盯著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