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來的好突然。”
簡意倚在牆邊打量著林卿阮,現如今她不畫濃妝,隻穿一件純白色的長款羽絨服,帶著白色針織毛線帽,兩個毛球垂在耳邊,素淨清麗還顯得有些可愛。
“要喝茶嗎?”
“不要。”林卿阮拉住她手,“我們不要打擾奶奶休息了,走,我帶你出去跨年去。”
簡意就這麼雲裡霧裡被林卿阮帶出了家門。
門口停了一輛白色的車,suv的車型,剛好可以坐五個人。
她抬眼望過去開車的是林遠,他把頭發剃的很短,露出明亮而乾淨的眉眼,看見她立刻歪過頭來笑。
孟澤坐在後座,他戴一副金絲鏡框,手持一副ipad還在工作,身上的西裝還穿的一絲不苟,大約剛下場就被林卿阮拉了過來。
這的確很符合林卿阮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
簡意遲疑問:“你們這是來陪我跨年?”
“順便來旅遊,孟澤是北方人,很想看江南水鄉,所以我就帶他過來了。”林卿阮貼近她,小聲說,“最關鍵的是簡奶奶打電話給我,告訴我有一個故作堅強的小姑娘每天都拚了命學習,連一點兒傷心的時間都不許自己有。”
“我這一趟也是為你來的,可不許說我重色輕友。”
“今晚要跨年,我不會說你任何壞話的。”簡意微微笑著,“我會祝你得償所願了,覓得良人。”
這句話林卿阮最是受用,她哼笑一聲,利落繞到車後座。
林遠這時候從駕駛座上慢慢下來,他從京都到這兒開了一路有些疲累,於是便把開車的位置讓給她。
有段時間沒開過車了,簡意摸上方向盤心裡有點兒打鼓。
這時候有一隻手扶住了方向盤。
她心跳聲短暫停了一下。
是林遠說:“方向盤沒回正。”
簡意嗯了一聲,一顆心漸漸又沉下去,她打著方向盤慢慢駛出巷口,緩緩往一條更遠的路走。
他們最後找到一家尚在開業的清吧。
這個點能開門的店家是比香檳鑽石還要稀有的程度,他們一行人不挑,找了個停車場停好車就進去。
進去的時候樂手正在唱歌,唱的是陳奕迅那首《富士山下》。
很奇怪吧,明明是新年的氣氛。
可這個城市偏偏有一個地方在獨自哀傷。
簡意點了一杯瑪格麗特。
她靠坐在吧台上,看著調酒師把一定比例的龍舌蘭酒和君度橙酒混合,最後擠上青檸檬汁。
瑪格麗特有個很浪漫的故事,入口的檸檬汁酸苦,正如故事裡那位永失所愛的戀人,沒什麼比這個更能形容愛情的味道。
他們談到了學校裡發生的新鮮事。其實簡意也隻是離開了本部一個月,但是故事好像過了一整年那樣長。
她默不作聲聽著他們談論她完全不知道的人名,那些精彩絕倫的故事統統因為她的缺席而變得有些索然。
簡意喝完了一整杯雞尾酒。
然後她聽見林遠忽然提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那時候酒過三巡,大家的意識都有些不清楚。也許隻是為了活躍氛圍,總之墨禹澄的名字實在太適合用於茶餘飯後的談資。
林遠揚聲道:“他在教學樓西邊捐了一棟教學樓,設備可齊全。可惜你去了新校區,不然今年就能住上。”
京都有百年的建學曆史,相應的教學設施有些老舊,尤其是教學樓,冬天上不來熱水,因為供電問題,連空調都沒辦法安裝。
孟澤問:“好好的捐樓乾什麼,他們家有人要來上學?”
“不能吧。”林遠仔細想了下,隨口道,“前段時間鬨得滿城風雨的,墨禹澄不是同那位梁小姐離婚了嗎?街頭小報登了足足三日,我在網上吃了好多瓜。”
簡意下意識看向林卿阮。
她什麼消息也不知道,也許正如她一開始所離開的,這個圈子也在不知不覺的和她劃清界限。
林卿阮麵色尚屬平靜,無意識摩挲著杯口,視線止不住往孟澤身上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