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北麓,被稱為山後\/山外的地區,最常見的就是綿延起伏得草甸、河流與丘陵、平野;天高雲淡的青空之下,向陽盛開的野花燦爛,蜂蝶飛舞,讓空氣中都充斥著花卉、青草和泥土的淡淡清香。
因此,這裡也是天然的上好草場,孕育眾生的天成之地。西麵和北麵上的高聳山脈和橫斷裂穀,擋住了大部分來自西伯利亞的寒潮和冷流,也為山後地區截留下了,來自外海大洋的溫暖濕潤水汽。
也由此造就了大片可耕可牧的高地草甸和丘間原野;因此,在大唐前二百年間得光景,這裡是奚族王庭\/牙帳所在的饒樂都督府;上演了一幕幕興衰成敗、成王敗寇,乃至是興亡續滅的大時代畫卷。
但是,到了乾元、泰興之後的百餘年間,無論是契丹,還是奚族的符號,都迅速的成這片土地上消逝;變成了改名易姓、移風易俗之後,從屬於大唐天下的一家家諸侯分藩,繼續上演著悲歡故事。
而基本不變得,也就是世代生養繁育在這片土地上,野馬、野牛、黃羊群落。與河湟龍駒、涼州大馬、北庭良駿、安西寶馬,齊名一時的燕山飛驥,就誕生在這片物候溫宜,清涼乾爽的山後之野。
正所謂李賀有詩曰:「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鉤。何當金絡腦,快走踏清秋。」描述得就是騎乘著燕地駿馬的邊軍戍士,月下巡行邊關、傳驛送遞的日常情景。而燕山馬同樣也是天子飛龍六廄之選。
因此,每年開春到入夏之間的時節,也是捕捉新生的野馬群落,改良廄養的馬匹種群,防止品種和血脈退化得最好時機。因為經過冬天的變相淘汰,剩下來都是相對生命力頑強,又饑餓羸弱的馬。
再加上開春後補膘進食和繁衍後代得衝動,讓它們處於一種最容易也最適宜捕捉的狀態;隻要在特定水草豐茂的區域內,撒上一定的鹽土和乾料,或是露天圈養上一些母馬,就可以吸引野馬入彀。
因此,按照已經延續了多年的慣例,分彆從屬安東都護府和饒樂都督府得勢力範圍,散布周邊地區的十幾個藩家;也會按照劃定好得區域,放下過往得爭執和矛盾,暫時聯合起來,進行例行圍捕。
但是在天象之變後,山後草甸和平野上的生態圈,也隨之發生了微妙得變化。大如牛犢的草原狼,巨角化的大黃羊和馬鹿,還有不同程度變大的野豬、山熊與老虎、斑豹,也隨之頻繁出現在原野。
隨之而來得還有野馬群落的銳減,以及殘存種群的變異;這些健壯得食草動物,開始變得更加高大強壯,在頭頸、胸腹等要害,長出了中空的骨板和堅忍的角質層;甚至可以噴吐出氣流吹飛人畜。
而作為如此變化的代價之一,這些異化的野馬開始變成雜食,甚至是食肉的習性。因而,由此受害的對象,也從原本的虎狼熊狴之類天敵,迅速蔓延到人類得牧場和廄圍當中;它們甚至捕食畜類。
一時間,從南邊的饒樂都督府,到北邊的鬆漠都督府,再到東邊的安東都護府、西邊的金微、單於都督府;不知道多少聚落和畜群因此遇害,也給這些地方的諸侯藩家及藩屬,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為此,朝廷甚至應邀出動了邊軍,對於這些肆虐於邊塞各地的獸害浪潮,在諸侯藩兵的配合下,進行驅逐、圍剿和捕殺行動;雖然也取得了相應的不少戰果,但對於這種耐力和速度見長的異馬群;
卻是收效甚微,隻能進行驅逐和威懾;主要是因為光靠邊軍的騎兵追不上,就算有少量良駿追上了,也架不住這些異馬的橫衝直撞;因此,隻能以誘餌設伏進行捕殺,但次數多了也就不易上當了。
再加上邊軍的轄區與外藩得領地,同樣是犬牙交錯的分布,因此一不小心就追出了管轄範圍。所以,相比其他擁有固定巢穴和活動範圍,而被往複圍剿
的害獸族群,這些野生的異馬反而繁衍壯大。
但也由此產生了另一種變化;就是在一些諸侯、外藩的草場牧廄種,陸陸續續出生了一些,天然帶著角質層和鱗甲的幼駒;而且因為這些幼駒普遍體型過大,造成母馬難產甚至爆胎而亡的高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