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沿著細小的溝渠溢出,順勢的流淌開來;澆灌著那些專門雕琢過得洞穴、石台邊緣上;不知名目的花草、果蔬的園圃成叢,與上方的風沙滾滾、天色蒙蒙;形成了某種明豔生動色調的巨大反差。
而張自勉也再度確信,這就是「萬裡沙」五路判官之一,世稱「喪心病狂」黑判官的老巢;也是在邊地傳說中被稱為長樂窩的神秘所在。據說有一些特殊身份人士,在此受到堪稱地上極樂的款待。
最先被放倒的是少量布置在各處牆壘、哨台上,偷懶、發呆或是茫然四顧的黑襟盜;緊接相繼被悄然掩殺而至的官軍斥候和內行隊員,又通過嫻熟而縝密的配合,讓幾座高聳的碉樓徹底失去生息。
甚至,就連一些冷不防遭遇的獵犬和豢養人,都被身手強悍的隊員,瞬間一拳打成一團碎肉,或是用鋒利而堅韌的蛛索,活活勒住吊死在了牆麵上。但這時候積累了足夠的意外因素也終於爆發了。
就在一片死氣沉沉的勞作喧囂當中,突然有一名被驅使著清理馬糞的奴工,驚聲慘叫了起來;因為,一顆被順手擰下的頭顱,帶著血粼粼的一小截,砸落在畜欄的棚頂上,又彈落在他的麵前……
刹那間爆發的嘶啞驚叫聲,固然為他招惹來了,條件反射一般的惡狠狠鞭笞;但也讓赤膊露胸的監工,見到了死不瞑目的黑巾纏頭;下一刻,一隻手弩迸射的短矢,將他拿起骨哨的手釘在了胸口。
但是更多注意到這個變故的其他監工,則是一哄而散的爆發出了淒厲叫喊聲「******」。緊接著,藏在諸多草棚、土壘和圍欄建築之中的警鑼;也被哐當哐當的急促敲響起來;響徹在山壁之間。
隨之而來的,是從各處山體洞穴中,衣衫不整缺抓著各色武器,爭相湧出的黑襟團群盜;然後就被戰局牆壘和哨台、碉樓的官軍先頭部隊,用迸射的弩箭和火槍噴鉛如雨;迎頭痛擊打的人仰馬翻。
猝不及防之下倒斃的黑襟盜屍體,從洞穴邊緣和石台過道、泉池花草之間,跌墜如雨。但更多賊寇也從其他的洞穴中繼續湧出,卻嘶聲叫喊著自行彙聚成戰鬥團隊,爭相撲向突入穀地的先頭部隊。
然而迎接他們的,則是自高處淩空拋投而出的,數十個黝黑的圓物;下一刻滾滾黑煙和迸濺的土石,隨著轟鳴聲炸裂在群盜之間;將好些支離破碎的人體殘端掀飛起來,或渾身血粼粼的砸進房舍。
但是,對於群盜殺傷力和威懾效果更大的,則是夾雜在這些精煉火雷彈之間;剪短了木管延遲引信後,臨空爆裂
的加料火油彈。針對大型異獸而設計的熾火膠,像是漫天火雨一般的澆落在盜群間。
刹那間點燃了一切沾染到的人體、牲畜和建築、器物;他們驚呼亂叫、慘嚎連連的滾到在地上;又在撲打和亂竄求助之間,引著了更多同伴。也讓皮開肉綻的脂肪、蛋白燒灼焦臭,彌散在空氣中。
群盜的聚眾攻勢也隨之大亂。然而遠道而來的潛伏偷襲,也變成正麵的強攻。在戰鬥的嘶喊和轟鳴聲中;更多被甲持兵的官軍如閃亮的鐵流般,從穀道深處裂隙湧現出來,緊鑼密鼓的殺進群盜中。
半個多時辰之後,當前呼後擁的江畋,也踏入這處豁然開朗的穀地;卻是正巧聽到了響徹一時的炮擊轟鳴。被架設在牆壘和碉樓上的抬架小炮和短管山炮,對準幾處開口最大的洞穴,噴吐出煙火。
十數顆拋射的沉重球彈,瞬間擊毀了居高臨下的石台和步道,也將掩藏其後對射和放箭不絕的群盜,瞬間炸裂成一地血色濺射的廢墟;或是殘缺不全的整片塌陷下來,化作滾滾墜下的人體和碎片。
還有幾枚灼熱的球彈,則是正中洞穴內側湧出的人群;刹那間迸發出沉悶的彈跳撞擊,和撕心裂肺的激烈慘叫聲;隨著短促迸發,而又迅速消失的慘叫哀鳴聲。就再沒有人能從這處洞穴中走出來。
但是,另外幾門被布置在低處的小炮,則噴射出來扇麵般的霰彈;轟擊在借助雜亂建築的掩護,再度聚眾衝殺到十多步外的盜群中;刹那間將最前排手持皮盾遮掩的群盜,連體掩身建築撕成碎片。
又至少貫穿了兩三層的人體,才徹底失去了力量。而在一片凹陷下去的殘肢斷體和死傷枕籍,還有被轟碎崩塌的草棚、土壘建築中;隻剩下相互推搡、踐踏著,逃入煙塵滾滾之間的成群倉皇背影。
依照江畋的現場觀察和判斷,就在著最初突襲、遭遇和接戰的短時間內,官軍方麵就至少殺傷了數百、近千名的黑襟群盜;並且粉碎了數輪反撲。但也意味著此地,擁有數量更多的黑襟團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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