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宏恩聖德,小人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萬一。”
這一刻,安武義卻是徹底的心悅誠服道:心中最後一點隱隱的介懷和梗結,也隨之消散無形了。他畢竟是本地人士,正兒八經的武選出身,卻也不想太過得罪鄉梓。
但是之前歲月頗有些蹉跎,以至於在郡兵校尉位置上,實打實熬了十幾年不得寸進。還是郡守逃走後被朱氏提攜,才成為兩司馬之一。又在遭遇這位世子之後;才有了這一連串扶搖而上的前程。
“隻是餘今蒙難在外,側近之人儘已離散。”
然而,牛車內再度開口道:
“須得就地補充一些物用和人手……”
“此乃應有之義!”
安武義聞言不由頷首稱道:
“小人這就去安排,並傳令郡衙上下,儘管尊上挑選好了?”
而在牛車駛入郡衙之內。並且在再度鳥槍換炮,全身甲械煥然一新的忠勇都洪大守等人的簇擁下,占據了被清空的原內宅之後;小圓臉兒才像是解脫開的緊繃弓弦一般,一下身體都鬆垮了下來。
卻是捂著仿佛是要跳出嗓子眼來的胸口,微微急促喘息著靠在一張牙床上;而用一種期待讚同和渴求表揚的神情,看著悄然無聲伴隨在側的江畋,以一種隱隱依戀和崇敬的聲線道:
“老祖,方才,方才城下,真是嚇煞蔓兒了。”
“沒事的,你做的很好,至少比我預期的還好。”
江畋也自然不吝鼓勵道:
“隻是,那位郡守也就罷了,還株連他的親族家人,會不會太過……”
然而,小圓臉又猶豫道:
“這一點,你就需要先搞明白其中的因果關係了。”
江畋卻是循循善誘道:
“首先,那些刺客能夠拿到印信混入軍中,身為郡守難道就能置身事外了麼?”
“其次,你當初身無長物,除了個世子名頭之外,還有什麼可以打動他人的憑仗?”
“安武義等人固然是可以曉以大義,或是明以利害?但又憑什麼讓那些尋常郡兵,為你死心塌地賣命?”
“你這個世子於他們而言,就是高掛空中的皓月一般;固然是令人尊崇,但又與他們日常何乾?這就需要一番能夠打動他們的切身利益。”
“再者,趨利避害乃是人之常情。你若是不能拿出足夠的犒賞和好處,光憑空口白牙的許諾,你覺得門外那些忠勇都的兒郎,又能夠繼續維係多久呢?”
“既然你無法給出足夠的犒賞和好處,那就隻能變通法子令他們自己去取了。而你身為世子的頭銜和所代表的大義,無疑就是他們此刻行事所需的最好緣由了。”
“最後,我問你一句,你是希望看到滿城哭,還是少數幾家哭?若那些郡兵,不能靠抄拿這些頭等的豪姓之家得利;那就隻能縱容他們去劫掠百姓了。這難道是你願意所見的麼?”
“這就是老祖所說的,隻能兩害取其輕的行車難題麼?”
小圓臉突然抬頭道:
“如果你不選的話,自然也不用承擔相應的乾係。但是,身在你如今這個位置,豈又是事事都可以逃避開的麼?”
江畋意味深長道:
“有時候,不做選擇,本身就是一種不負責任的選擇而已。尤其是對於那些信任你和追隨你的人而言。”
“老祖教誨的對,蔓兒省的,蔓兒不會再想退避了。”
小圓臉卻是眼神堅定起來道:
“先前,蔓兒總是想著躲開威脅和是非就好,卻不知不覺讓那些跟隨蔓兒的人屢屢被牽累,以至橫死非命。”
江畋聞言,卻是略有些錯愕和驚訝,顯然這一路下來,她還是有些成長和變化了。說實話,他並不看好這隻,明顯是被保護過度的小東西,能夠活著走到最後。
在這一路上,他也填鴨式向小圓臉輸灌了一些,自認為可能會派上用場的常識和心得;但能夠記住並領悟多少內容,就隻能看她的個人資質了。
而後,江畋看著視野當中,已然變成了“107”的進度條,和剩餘“倒計時22:06”;最後還是默然否定了“立即回歸”的選項。因為他覺得自己似乎,還可以為這個小東西再做一些事情。
隨後,他對著小圓臉說道:
“待會,若是安武義前來拜見,就向他要一份,城內可能存在不安定人等和豪姓大戶的名錄;”
“再告訴他,你要巡視郡城上下,以為察看民生、民情和接見父老陳情。”
陪孩子做作業做的心力憔悴,都不想寫作了,隻好半夜爬起來碼字,這張是昨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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