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一波
沒錯,無論是那隻紅獸,還是那幾隻彆有異常的鬼人,也隻是用來調試和演練一二,暗行禦史部日常對應措施的開胃菜而已;卻當不了如此鄭重其事、大張旗鼓的仗陣。因此真正的戲肉,反而還要落在最後一輛全封閉的車輛上。
因為那裡麵裝載和封存著這段時間裡,自都畿道內搜羅而來的各種奇物異常物件,也是當下暗行禦史部需要嚴加防備的對象。到目前為止,暗行禦史部已經收集並且保管到的奇物;大致可以分為三種類彆;
第一類就是在龍門山上,緊急處理奉先寺塔窟異變事件中,發現的那截骨片為代表;可以導致活物畸變的輻射源。而遇到類似屍體的血肉後,則會迅速腐化成具有一定沾染和擴散傳播性的生體劇毒汙染源。
此外具有類似效果的還有一枚珠子和一枚石片,而且在靠近到一定距離之後,還能產生共鳴和增幅的效果。但是,後來通過江畋的隔離實驗,發現這種輻射源對於凶獸和鬼人這種突變體,比正常人更具效果。
而後通過密閉場地內的後續實驗,又有新的發現。也就是通過輻射血肉腐化之後的生體劇毒,如果經過適當的火燒處理之後,剩下一些碳化的殘留物雖然還有毒性,但是已經不具備直接沾染和滲透性的危害。
如果作為塗層附加在武器上,或是做成投擲類的煙球;對正常人沒有什麼直接的影響,但卻可以嚴重刺激和削弱凶獸或是鬼人,甚至導致其癱瘓和失能。所以這類利害參半的奇物,直接給改造成現成的武器。
第二類,則是在竹林寺舍利塔林的獸穴裡發現的銅缸,也是當下獨一無二具有增益效果細胞活化的奇物輻射源);隻是這種輻射效果過於強烈並難以控製。但被輻射過的骨灰,卻是低度汙染的有益衍生物。
目前已經通過多次實驗,證明這種二次衍生物;對於重傷垂死具有快速治愈的急救特效。但是隨著單次使用分量增加,同樣也會產生情緒狂躁,衝動暴虐等後遺症;需要高強度體力消耗和進食來對衝、緩和。
因此,當初隨江畋從汴州竹林寺被救回來的那批軍士,尤其是那幾位因為沒能控製好使用分量,而在事後出現過狂暴衝動的重傷員;都被在金墉城內接受監管和檢查,同時通過各種體能壓榨式的鍛煉來緩解。
而第三類的代表,則目前隻有在龍門山的報身舍利塔中,找到那顆六棱黑石;則是不折不扣的有害物品。除了江畋本身之外,直接暴露在半徑十步內一段時間,無論人畜都會內出血不止,然後外表開始融化。
而通過事後解剖屍體,可以發現五臟六腑已經徹底溶解。因此,目前這也是暗行禦史部,收藏和封存起來最高級彆的危險品。當然了,被澆築在青銅塊裡填埋入地下的其實是贗品;原品已經被江畋所收起來。
此外,就是一些尚未發現用途,或是無關緊要的奇物。比如,有一件奇物在按照一定頻率敲擊之後,就會放出五彩光芒;結果就被寺院當做寶貝供養,還有愚夫愚婦以為佛法顯聖,當場五體投地的頂禮膜拜。
又比如有一件雨花石一樣的奇物,放入水中之後會將一整缸水,都變成牛奶一般的乳白色,並且具有隱隱的醇香;如果放入酒水中,則會令口感和氣味變得更加醇厚。但是一旦取出來,這種效果就迅速消退。
可以說是雖然看起來很不科學,但也實際沒有什麼卵用的奇物。所以,隻能按照較低風險級彆和操作規範,先放在封閉的庫房裡,等待後續更多的慢慢嘗試和研究。因此,目前也就是按這四類分彆進行處理。
而當第五隻鬼人被押解出來之後,並且開始按著頭腳拔除身上,不斷增生出來的角質尖刺時。位於城樓之上的岑夫人,也不由轉而對著身邊,一位做常服打扮,麵龐方正卻神采迥然的老者,側身恭聲請示道:
“敢問計相,屬下而兒郎們尚可一觀否?”
顯然,這位老者就是主掌當朝財計大權的三司使當下,卻不知為何緣故會出現在這裡。隻見他毫不猶豫沉聲道;“何止是尚可一觀,簡直是歎為觀止了。不過,你的那套方略茲事體大,想要打動諸位堂老,卻還暫且不夠,須得更多……”
然而他話音未落,下一刻異變驟生;卻是在打開的第四輛馬車上,突然就碰的一聲噴出一大股的煙霧來。刹那間就彌漫了小半個全場,也將那些四下警戒和包圍的軍士,給全部籠罩進去。而變成一片嗆咳不止。
而後,在人影奔踏綽約之間,又有似有若無的咆哮聲冒出,然後又變成了受傷的驚呼慘叫聲。然而,那些負責警戒的金吾子弟,對此頗為老練和經驗豐富了;很快就三五成群的靠背掩護著,相繼從霧中退出。
而後那是那些小隊的陌刀兵,他們甲胄已經濺上了血色,或是出現了明顯抓痕,但手中過人高的陌刀卻依舊穩穩端舉著,看起來絲毫不亂。而在細微的鐵鏈拖動聲中,突然就有一個黑灰色鬼人迎麵飛撲而出。
同時兩隻手爪突然變形,就如長鞭一般的甩飛而出;幾乎是蕩蕩作響的錘擊和戳刺在,陌刀兵們的連身甲胄上。雖然沒能貫穿和割裂過去,卻也同時將迎麵數人,拍擊、撥打的不由自主退開一個小小的缺口。
眼見得就被這支鬼人撞入其中,又要衝出封鎖。然而下一刻迎接它的,卻是勿論怎麼抓撓撕咬,毫不猶豫從四下擠壓過來的人形甲胄,以及當頭交加而落的大刀;幾乎是汙血迸濺之間,就將它給碎屍萬段了。
而那些退出的金吾子弟,也重新取得了外圍布置的備用器械;開始向著濃重不散的煙霧當中,持續發出聲音的所在;拋投出好幾張特製的帶鉤大網。頓時又鉤纏和拉扯住一隻飛竄的鬼人,將其嘶吼著拖曳而出。
然而這隻鬼人卻是在地上掙紮翻滾之間,轉眼就破開了鉤網的束縛。卻是它的肢體前端,已經變成了類似鋸齒的鋒利形態,幾乎是在蠕動間將強化的鉤網一扯就破。然後,更多的鉤網就接連覆蓋在它頭身上。
然後嗡嗡作響的強弩,幾乎是毫無間隙的將其射程箭豬,卻是城牆上居高臨下警戒的軍士;也相繼出手了。嗡嗡攢射的箭矢,幾乎像是雨點般的橫掃過,那些被煙霧所籠罩的區域;也讓其中嘶吼聲戛然而止。
臉色微有些難看的岑夫人,不由對著身為計相的老者,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煙霧中卻是異變再生。瞬間從陌刀隊控製的反方向,衝出了一個碩大身形;卻是另一隻全身插滿顫顫箭矢,卻看起來更完好的“紅鬼”
隻見它在幾步狂奔之間,身上釘落的箭矢,就在不斷蠕動愈合著,相繼被擠出掉落下來。而三下五除二就撕開了鉤網,撞折了鉤槍和叉把,在外圍阻擋的軍士當中,掀翻撞倒和拍飛一片。眼看就衝到門樓下。
然後,它就被林九郎帶領那隊監司成員,給再度包圍和阻擋住了。隻見他們一個個手持旗槍和團牌,還有鐵鏈鋼鉤,就像是技藝嫻熟而配合默契的圍獵隊伍一般,不斷刺擊和削切下盤,用鐵鏈纏繞和束縛之。
混戰中就算有人被當麵拍碎團牌,迸血甩飛出去,卻也隻是晃了晃身體,就從地上重新爬起來再度加入戰團。一時間甚至都不用在旁的江畋出手,就儼然遏製住了這隻紅鬼的肆虐。然而江畋卻微微皺起眉頭。
既然有人想辦法將這些鬼人,混入到押解的車隊當中,難道隻是為了在製造混亂,讓暗行禦史部難堪麼?而正在門樓上的岑夫人,似乎也想到了這一節,而連忙對著身邊一人低聲吩咐了幾句,然而異變再生。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幾乎被這支陷入重重包圍,而遍體鱗傷的紅鬼,所吸引住的時候;終於將近消散的煙霧當中,卻是如大鳥般突然飛掠而出一隻鬼人;幾乎是迎麵飛閃過倉促射出的箭矢紛紛,直撲城樓。
就在城樓上一片驚呼的慌忙閃避之間,突然一道劍光隨著一個身影淩空飛躍而出,幾乎迎頭當麵的將這隻鬼人,斬劈開半邊身體和飛翼,潑散大片血汙跌墜而下。卻是計相身邊一名形容硬朗的年輕扈從出手。
然而他斬落了那隻鬼人之後,卻在淩空蹬踏著牆邊的突出處,就轉眼飛回了門樓上;在轟聲嘩然間還不忘給下方,正在壓陣的江畋,留下個隱隱示威的眼神。然後他就突然瞳孔一縮,猛然偏頭耳邊搽過一道烈風。
不由後背冷汗沉沉的怒視下方,因為江畋突然對著他,信手飛擲出的一支旗槍。然後,他身後的慘呼、驚叫和嘩然聲,才緊接著迸發開來。這名帶劍扈從才想起來,自己的主公似乎就在身後,不由連忙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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