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一片靜默而親密的互動中,聽完了這麼一個似曾相識的故事之後。瑪蓮娜女士卻是沒有意象中的大驚失色或是歇斯底裡,或又是淚流滿麵、泣不成聲;而是相當平靜的慢慢開口喘息道:
“您……可真是狠心與殘酷。既然一直以來,您都知道了我的身份,卻始終不肯放手。難道就為了等待和享受,這個被揭穿的最終時刻麼?您又想看到什麼,我為此失去所有的哀求和失態麼?”
“不不,我隻是想說明一件事情。”江畋將麵前習慣了自己動的美婦人,下頜給挑起來看著她的眼睛道:“我既然決定締造一個全新的國度,那過去事情也應該翻開了新的篇章,就算你也一樣。”
“眼前這一切,難道不是我犯下的罪孽,應得的結果麼?”然而瑪蓮娜女士卻是自嘲式的慘笑道:“失去幾乎所有的一切後,才知道原來是那麼的寶貴和珍惜;因此我的過往,哪有那麼容易……”
“我說可以,就是可以!”然而江畋用強有力的動作,打斷了她沉浸過往的自哀自怨:“我既然要改變這個國家,改變大多數人的命運,難道還改變不了自己身邊,區區一個女人的悲慘結局麼?”
“可是我畢竟還是……”瑪蓮娜女士忍不住哀鳴了一聲,又斷斷續續的道:“當年……當年,認識我的人不少……更會損害您的名譽與榮耀……一旦您站上那個至高位置……請讓我離開好麼……”
“這可不行!”江畋卻毫不猶豫加緊了動作:“既然你已經成為我的女人,那就不要再想奢望離開了,接下來的餘生都屬於我。至於曾經罪孽和是非紛擾什麼,眾所周知都隨那位王後死去了。”
“現在留在我身邊,難道不是一個容貌略有相似的可憐人麼?”江畋又在耳磨鬢廝間道:“就算是世人有所質疑和議論,也自然有我來承擔。這樣您找回的女兒之後,也就可以開始全新的人生。”
“……”這一刻,江畋突然感受到了肩膀上流淌的濕潤,以及被壓抑在胸腔內的嗚咽和悸動,最終又化作了一句幾乎如泣如訴的話語:“您……就是命運……賜與我……最後的禮物……還請千萬……不要憐惜……”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
“公車王後?貪欲的瑪麗安娜?”,隨著江畋交頸附耳的稱呼聲,正當濃情蜜意的美婦人卻是全身顫抖起來,眼神和表情都變得無比的妖嬈和異常;然後就像是春江決堤治水般的傾泄如注。
而在江畋視野當中,也跳出來許久未見的提示。卻是從一開始他無論怎麼嘗試,都一直遲遲未見動靜的支線任務:“玩偶之家”,突然間就漲了一大截的進度,達到了“82”。
顯然這位瑪蓮娜女士,與遠在北非兵團的小個子波利娜一樣;也是影響這個時空走向,重要存在和關鍵節點之一。或著說沒有自己出手的話,在那密室裡又會誕生,一個何等特殊的異類和禍害呢?
當瑪蓮娜再度失去意識之後,江畋卻是從手中變出個一枚黃色珠子。這就是從阿萊斯城附近的廢棄礦山小湖裡,所獲得的戰利品;也是目前為止遭遇的異類精怪,唯一一個具有廣域影響範圍的。
隨著江畋在視野麵板中投入些許能量,暫時激活了這枚珠子;而在視野當中,則是跳出了新的提示:“成功啟動腦波共振,特殊振幅容器空置殘缺)響應中……與環境頻率同步中……”
刹那間隨著一陣淡淡的波紋擴散開來,刹那間整個視野中的世界,都變成了另一種模式下的存在。就像是某中現實虛化後的某種倒影,又像是來自現實世界的另一個,充滿了灰白色虛線的鏡像中。
在這種視界下,雖然可以看得見各種建築和物品,但是基本都變成透視狀態的隱隱輪廓而已。唯有各種各樣人體和其他活物的存在是無法透視化,看過去隻有一團宛如混沌一般不斷變換的光影。
但是,在一些明顯處於仰躺或是側臥狀態的人形光影邊上,卻是浮現著或大或小五彩斑斕的虛空氣泡。這顯然就是通過黃色珠子凝聚出來的絲絲縷縷精神觸須,可以接觸和嘗試入夢的夢境所在了。
隻是江畋探尋了幾個之後就有些大失所望。因為絕大多數的夢境泡影,都是些毫無意義的雜亂片段,甚至隻是一些不明線條圖形,根本構不成完整的夢境和情景,也就代表著沒法獲得有用的信息。
倒是無意間撞見的幾名警衛連隊軍士夢境,倒還有點意思。其中一名來自濱海省土倫要塞附近的軍士,正在海邊與一名臉部模糊,身材令人過目不忘的成年女性,像是小兒女般的奔跑追逐嬉戲著;
而另一名來自多姆山區的士兵,則是在夢中全身赤果果的,奔跑過一座又一座的山頭;追趕著一隻難以形容的獵物;還有人,則是正夢見了血肉橫飛的戰場,還有殘缺不全卻衝鋒不止的士兵屍體。
至於剛剛被委任成為首席行政長官的費尤斯,此時此刻卻是根本沒有在睡覺或是做夢;而是在浴室裡和另外幾個女性形體……
好吧,江畋的精神衍生體,在四下持續溜達了好幾圈,也差不多抵達了能力外放的上限,大概半徑1.2公裡的範圍;就感受到了來自本體的疲憊、精神不濟、注意力渙散等副作用;於是慢慢退回來。
然而,卻又見到了遠處房間裡,剛剛誕生的一個夢境空泡。隻是這一個新產生的空泡,就要比江畋見過任何一個存在,都要更加瑰麗和奇異。隨即江畋就根據周圍環境,判定出這是特蕾莎的房間。
然而,隨著精神的觸須介入,下一刻江畋不由啞然失聲。因為在特蕾莎這個小血妖的夢境裡;是一座華麗繁複的猩紅色殿堂,還有居中蒙著眼睛拘束著身體插滿各種道具,被懸吊在空中的瑪蓮娜。
隻是,正在哀鳴哭泣的她身上肆虐的,卻是華服盛裝滿臉依戀,疑似成年體形的特蕾莎。好吧,想不到這小東西在一副乖巧女兒的做派下,居然對瑪蓮娜還抱有這種,彆有用心的想法和畸戀;
於是,接下來突然就大光其火的江畋,也驟然化身成為了夢境中的天降正義;逮住大驚失色的她。與虛幻的瑪蓮娜一起,施與了種種反向的懲戒……直到她的精神再也無法承受,而夢境就此崩潰。
然而,被崩潰夢境彈出來的江畋,也無意間窺探到了更加深層的東西。比如她曾經遭遇的一些事情,還有在疑似波拉熱絡城堡的秘密地窟中,從囚室下方前走過的幾個模糊身影和隻言片語:
“倪下,您為何要冒著巨大風險,重新出現在世人麵前,這會引起巨大的問題呢?”其中一人用恭恭敬敬的聲音請示道:
“因為,我必須抓住這個機會,完成最後的心願。”其中一名身穿錦繡花邊長袍,兜帽遮掩下的蒼老聲音回答道:
“您不是已經,成功的完成了對驕陽王的複仇,並且將那個女人,活著埋進了您的墓穴麼?”另一名同伴也不由開口道:
“但是這還不夠,那位陛下奪走露易絲,也逼死了我唯一的子嗣;僅僅是在晚年病痛折磨中死去,也太過便宜了。”蒼老聲音冷冷道:“在我設想中,他留下所有的血脈,都應該為此付出代價。”
“然而,早年機要局的那隻女裝瘋狗迪安,屢屢破壞了阻止了我的策劃;甚至不惜與教會合作……,但他終究是抵擋不過歲月。現在,總算讓我等到恰當的機會,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擋我了。”
“倪下,並不是我要針對和質疑您,但我必須強調一件事。”又一個聲音道:“您帶走那位小公主也就罷了;但這位貪欲的瑪麗安娜,並非驕陽王血脈而出身東帝國皇室,又當如何處理才妥當。”
“這隻是個空有一副美麗外表,卻容易輕信他人的蠢女人;”蒼老聲音毫不猶豫回答道:“她活在世上的最大用處,就是在經過身體和心靈徹底洗禮之後,作為黑色聖杯儀式的母體和苗床……”
“倪下,聽您這麼說,我就更加期待了。”最後一個聲音也加入進來:“這可是傳說中的‘公車王後’啊!可恨的是,我在塞納城這麼多年,居然還沒有機會品嘗過,她的滋味啊!”
然後剩下談論的話語,就隨著對方走遠而變得模糊不清。但是這一點意外發現,也讓江畋再度確認了一個長久以來的猜想:似乎有人在暗中乘亂綁架和收集,出身曆史悠久或血脈古老的女性。
正當他感受著隨激發珠子的能量用儘,而嚴重衰減的精神觸須,慢慢回歸本體意識的那一刻。江畋突然間在冥冥之中,似乎聽到了似有若無的呼喚聲“長官……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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