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咋這麼不信哩!”
雖說家裡現在早已不算是貧窮了,既有每月都能賣得十幾兩銀子的幾樣生意,又經曆過去年冬天從山上摘銀耳那仿若撿錢的日子,但白氏仍舊有種仿若夢中的虛幻感。
到底銀子還沒真正拿到手,家裡最激動的白氏都漸漸冷靜下來了。
想再多都得乾活,不冷靜都不行,契約裡定下的時間是從四月份開始分批交貨,眼下還有還有幾天時間便要進四月了。
江明順忙著去牙行相合適的奴仆—為了儘可能保守秘密,他最終決定還是不能從外麵雇人,簽了賣身契的奴仆顯然更可靠。
呂二鐵仍舊負責照料種銀耳,種出來就是錢,哪怕運到其他地方去賣,也是個賺錢的好買賣。
雖說與上個月一樣在做事,可呂二鐵心裡卻越來越不安,他隱約察覺到了江明順現在最開始的想法已經不一樣了。
可他卻是因為需要人種銀耳才能得到這份差事,眼下隻種這麼一間房的銀耳,江明順一個人便能乾完,哪裡還需要他?
這種不安在江明順帶回來兩個四十來歲的男人時達到了頂峰。
呂二鐵第一次在江明順沒找他時敲響了正屋的門。
是一個頭不高、皮膚黑黃的陌生男人過來開的門。
“明……”呂二鐵滿肚子的話就這麼憋了回去。
江明順坐在主位上,見呂二鐵進來,詫異地挑了挑眉:“二鐵,你怎的來了?可是種植房那邊出了什麼事?”
“不、不是,”呂二鐵連忙擺手,見屋子裡五個人齊刷刷地看著自己,這一個月在房裡悶白了不少的臉龐泛起了微紅,支支吾吾道:“沒、沒事……”
“你們先忙,一會兒再說。”說著就要轉身退出去。
他這顯然不是沒事的樣子,江明順知曉他的為人,若非真有什麼急事,也不會這樣冒冒失失跑過來找他。
擔心呂二鐵家裡出了什麼事,江明順連忙叫住他:“等等,先彆走,咱們也不是什麼外人,你若有事便直說了罷。”
見呂二鐵停下腳步,視線不自然地瞟到兩個新買來的奴仆身上,江明順揮了揮手:“你們兩個先出去罷,先在院子裡等一會兒。”
“待我這邊忙完了再帶你們兩個去住人的屋子。”
兩人順從地走了,還順便帶上了大門。
屋裡隻剩下熟悉的人,呂二鐵終於放鬆了不少,他動了動手腳,感覺壓在自己身上的緊迫感也消散了些。
觸及到江明順擔心的眼神,呂二鐵心裡一顫,眼圈周圍升起一股熱氣,他咬了咬牙,乾脆道:“種銀耳這差事,可是不用我了?”
“明順,若是人手夠了,你也不用看在以前的交情上瞞著我。”
江明順還在心裡猜呂二鐵家出了什麼事,天災人禍想了一遍,已是做好了借錢的準備,誰知呂二鐵要說的事卻與那些毫不相乾。
腦子打結的江明順愣了半響,而後脫口問道:“怎會?誰同你說的?”
家裡就這幾個人,魚娘從不管這些些,江明順轉頭看向白氏,眼神示意:是你跟他說的?
白氏連忙否認:“我可沒說,這些天從早忙到晚。”
“我恨不能把睡覺時間都省下來做菌包,都有好些天沒見過二鐵了。”
呂二鐵心裡有數,往常從不往他們做菌包的屋子附近去,生怕看到不該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