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總預算拆分,涉及到哪個府縣的就下發到哪個府縣,讓他們自己去審計核算,計算統計好之後提交到上一級衙門,由上一級衙門進行複審,完畢之後再繼續向上提交。
最後彙總到各個布政司的戶科,統計核算完畢之後交到戶部,戶部隻要審核各個布政司交上來的東西就行了。”
“這樣拆分下去,不會出問題嗎?”朱高熾聽得出這個辦法的可行性,可同樣也聽得出其中的問題。
戶部的審核是值得信任的,因為戶部做的是全國的總預算,即便有問題也隻是錯誤和疏漏。
但下放到地方的話,就難免有官員趁此機會多做一些數字或者以次充好,然後從中中飽私囊了。
即便他們隻是審核,在審核的時候添加刪改一些條目,這也是潑天的銀子。
這件事就算有著氣運羅盤的監視,也是很難發現的。
要知道氣運羅盤雖然能夠監視整個大明朝的氣運、民心變化,但隻要對國家的氣運、民心沒有損害,或者說不造成減少,就不會再氣運羅盤上被顯示出來。
說的簡單一點,就好比一件事情原本可以增長十點的氣運和民心,但現在有人從中漁利,將原本能做到十點的增長隻做到了八點,而那兩點差額的部分被他從中撈了好處。
隻要他的做法不是以損害大明的氣運、民心為手段,這些便不會顯示在氣運羅盤上。
這件事情原本大明朝上下都是不知道的,絕大部分官員也都因為氣運羅盤的出現而做事兢兢業業。
但奈何仍舊有人管不住自己的手,依舊想要撈好處。
畢竟千裡做官隻為財,真指著朝廷發的那點俸祿,難道讓堂堂官老爺的夫人也出去縫縫補補來補貼家用嗎?
這朝廷的臉麵還要不要?這官老爺的臉麵還要不要?
更何況就算真有清官願意這麼乾,他老婆也不介意拋頭露麵的做些活計補貼家用,可這錢也還是不夠花的。
這才是明朝時期雖然朱元璋反貪力度千古未有,但明朝的貪汙情況依舊十分嚴重的根本原因。
大官還好說,那些基層小官若不是想點辦法撈錢,光靠朝廷發的俸祿那是真日子過不下去!
這兩年因為朝廷有錢了,尤其是大明錢庫發型的彙票開始逐漸取代原本已經貶值嚴重的寶鈔,官員們的俸祿相對來說比以前還是有所提升的,再加上氣運羅盤的威懾,貪汙的現象算是有一些好轉。
隻是有些人成了習慣,有些人純粹是為了貪汙而貪汙,總之貪汙並沒有在大明消失。
而朝廷也是在查辦一起貪汙案的時候才發現,隻要不損害氣運、民心,貪汙這件事是不會在氣運羅盤上顯示的。
被朝廷查到的那起貪汙案也正是如此,犯案的官員並沒有什麼瀆職或者損害國家氣運、民心的舉動,事情他確實儘職儘責的完成了,驗收也是按質按量的合格。
但他卻收受了承辦事情的富戶的孝敬,將原本可以交給更有能力的富戶來辦的事情,交給了孝敬的富戶,以至於事情做的隻是合格,而不是最好。
如果不是朝廷查到了他貪汙的事實,這件事也不可能被發現。
也正因為如此,朱高熾不得不擔心有人借著審計預算的機會,從中撈取利益。
對於這一點,朱瞻埈倒是依舊表現的無所謂:“水至清則無魚,真指望天下所有的官員都是清正廉潔的,這是不現實的。就算氣運羅盤能夠顯示所有的官員是否貪汙受賄,朝廷也止不住這種事情的發生。
人家隻要不送給你這個當官的,甚至是讓你這個當官的自己都不知道,這事情又從何查起?
修行之人雖然能夠以大衍之術推演過去未來,卻也不可能事無巨細,什麼事情都推算清楚。
就像戶部不可能審核所有預算的細節一樣,大方向上沒有問題也就可以了。
當然,爹你要是真的不放心,我倒是也能在朝廷設立一道更細致的監察製度,保管事無巨細都查的一清二楚。
而且朝廷也不是沒有監督機製,錦衣衛在我這訓練了幾個月,他們也該回去發揮一下作用,把自己的本職工作撿起來了。”
在朱瞻埈看來,指望天下沒有貪官這件事是不現實的,而且對於老百姓來說他們其實更在意的是朝廷和官員在位置上能不能給他們帶來實實在在的好處。
這就好像有一個官員是貪官,但他為官一任卻始終造福地方,讓老百姓的日子越過越好,他自己隻是趁機從中撈了一些好處。
而另一個官員則是清官,但他為官一任卻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政績,為官一任在地方上並沒有帶來什麼改變,百姓還是過著清貧的生活。
讓一般老百姓來選擇的話,他們恐怕大多數都會選擇前者而非後者。
這雖然聽上去有些詭辯,但在某種程度上卻也映射了大明朝大部分官員的現實。
真正讓老百姓憎恨和厭惡的是那種貪財還壓榨百姓的貪官,損害他們的利益來滿足自己貪欲,這才是老百姓所不滿的。
至於說真正有能力又清廉的官員,這始終是少數。
就好像後世人人都說海瑞是個清官,可這天下又怎麼可能人人都是海瑞呢?
“你訓練的那批錦衣衛能用了?”朱高熾聽到朱瞻埈的說法,也明白事實的確如此,他也確實不指望天下都是清官,於是便關心起了朱瞻埈所說的錦衣衛的事情。
朱瞻埈肯定的點了點頭:“帶他們去完成一場畢業考核,這把刀就可以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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