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罕王子回京已有數日,至今為止,朝中文武權臣也才僅有幾人見到過這位失蹤了二十餘年的王子。
據見過的人講述,這位東罕的王儲果然非比尋常,年紀輕輕就氣度非凡,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樣,尤其是他心思深沉內斂,一看就是王室中人。
當中個彆消息靈通的,不知從哪聽說這位王子給彆人當過仆役,本想拿來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結果一開口就遭到了眾人的恥笑。
如此氣勢逼人的王子,怎麼可能給人家當了二十年的仆役?
迤都皇宮中,已是一人之下的楚裡春正獨自待在房間中,有板有眼地練習著臨走前王柄權教給自己的東西。
……
“作為皇子,最重要的不是氣勢,而是深藏不露。何為深藏不露?指鹿為鹿不算本事,指鹿為馬才讓他們琢磨不透。我問你,如果有人向你阿諛獻媚,你該怎麼辦?”
安康王府內,王柄權背著手緩緩說到。
當慣了奴才的小春子眉頭微皺,小心翼翼道:
“打賞他?”
“錯!”王柄權直接轉過身,表情嚴肅。
“你若想像我一樣,當個混吃等死的王爺,身邊圍一群溜須拍馬的賤人倒也沒什麼,但你是東罕未來的王,王就該有個王的樣子。
要是有人向你趨附討好,彆管他笑得多真誠,直接大嘴巴抽丫的,並且還要補上一句——下不為例。
這樣他們就知道你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了,一時半會也不敢輕易去試探你,隻要不被輕易看透,那他們就得可勁琢磨,琢磨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最後琢磨來琢磨去,就會覺得你深不可測。
此乃以逸待勞之法。”
小春子聽到此處,連忙鼓起掌來,恭維道:
“殿下高啊,怪不得那些朝中大員見了您,都跟耗子見了貓一樣。”
王柄權麵露笑意點點頭,“馬屁拍得不錯,以後不許再拍了。你小子怎麼說也是王子,就算是你爹,也不用這麼上趕著拍馬屁。”
“是是是。”小春子連忙點頭哈腰,滿臉堆笑。
“嗯?”王柄權立馬一瞪眼。
小春子見狀麵露遲疑,挺了挺胸膛,咬牙擠出幾個字:
“本王子知道了,還用你說?”
“這才對!”
王柄權露出滿意神情。
……
“抽他丫的……”
楚裡春一邊抬起手掌,一邊尋找合適的角度,對著空氣練習怎麼抽人才能又響又疼,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了。
“哥,你知道朝堂現在怎麼說你嗎?”
東罕公主楚裡夏滿臉興奮地快步走了進來。
回到王宮的楚裡夏此刻又重新換回了東罕裝扮,身穿白狐裘點綴的長裙,頭插珠玉發簪,渾身上下充滿了東罕女子特有的野性美。
反觀小春子,許是習慣了中原裝束,即便身為東罕王子,卻依舊一副王朝風格的儒雅裝扮,一襲大紅蟒袍,與當日王柄權當太子監國時的那身如出一轍。
“他們怎麼說的?”楚裡春問道。
女子直接大咧咧在桌旁坐下,先是給自己倒上一杯茶,隨即說道:
“他們都說你有君王氣勢,將來必定可以帶領東罕走向昌盛,當中極個彆人懷疑你的身世,還在傳你曾在王朝做過仆役,結果根本沒人相信,還有……”
楚裡夏說到此處,停住了,因為哥哥似乎並沒有自己料想中那麼開心,反而有些興致缺缺——莫非是因為那個家夥?
楚裡夏心中馬上有了答案。
“哥,你是東罕的王子……”
“我知道。”楚裡春直接打斷對方,“從回來以後,我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與自己的身份相襯。現在的日子錦衣玉食,不必伺候他人,還有大把人來伺候我,以前即使做到這種夢都會笑醒。”
“可是你並不開心。”楚裡夏輕聲道。
男子點點頭,平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