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那主簿投筆成叉,速度極快,那隱藏在空間之中的神秘人眼見逃脫不了,一支哭喪棒憑空浮現,打向那飛叉,與此同時,一個渾身白衣的人影也就顯現出來。
“當”,一聲脆響,那飛叉與哭喪棒相接,飛叉勉強改變了些微的角度,從那白衣人影身邊飛過,而飛叉上巨大的力量也儘數通過哭喪棒傳導至那白衣人影身上,那白衣人影瞬間猶如一枚炮彈被大力擊飛,重重地砸在了山崖之上。
“主公!”神魂內鐘馗示意,陳洛則隱在陰影處,回複道:“再看看。”
從目前所見,破廟那一圈人與白蓮淨土有染,必然和自己不是一路人,但是這新出現的白衣人就和自己立場相同嗎?
初來幽冥,穩健為上。
此時白衣人也從破碎的山石中掙紮出來,隻見他身材高瘦,麵色慘白,即便是剛被重擊,臉上居然還掛著一絲慘笑。
“嗬嗬嗬,各位大人做的好大一項生意啊!”那白衣人冷冷笑道,“陽有陽規,陰有陰律,以生魂換功德,勾結白蓮孽土裡通賣國,任一條都是死罪。本使謝必安,現拘拿爾等,還不束手就擒!”
這問話說道最後,聲若雷霆,在白衣人頭頂有一道明鏡虛影浮現。
這明鏡虛影剛一出現,破廟頓時搖晃起來,而那王大人也在瞬間變了臉色,喃喃道:“懸……懸鏡司!”
“哼!”那執筆的主簿鼻中發出冷哼聲,刹那間一股力量從體內浮現,將那破廟穩定住,隨即他望向那白衣人:“若是你懸鏡司掌鏡親自前來,本官也隻能束手就擒。但一個區區四品的拘魂使,也敢向我問罪!”
說著,他朝那明鏡虛影打出一掌,那掌心之中瞬間勾勒出一道令牌符文,隨即令牌符文化作一道幽藍色光芒射向那明鏡虛影,明鏡虛影被幽藍光芒擊中,居然出現道道裂紋,隨後就崩碎開來。
“王命旗牌!”拘魂使謝必安臉色大變,望向那主簿,“你是哪尊王駕的佐使?”
隨即,謝必安想到了什麼,猛然將哭喪棒投出,那哭喪棒化作千百棒影,朝那破廟打下,自己則身形一動,就要逃走。
“你套不了!”那主簿一揮衣袖,哭喪棒的棒影立刻被卷走大半,隨即他朝著謝必安的方向向下一按,瞬間一股磅礴威壓落在了謝必安的身上,直接將謝必安按在地上。
“大人!”那王大人看向主簿,“真要動手?”
“我等行事都被這拘魂使看見,若是牽連到王爺,我等誰都擔不起這責任!”那主簿手指一繞,之前飛出去的飛叉刹那間就出現在謝必安上方,朝著謝必安的腦袋狠狠紮下。
陳洛微微皺眉,正要出手,突然眉頭一挑,停住了動作。於此同時,遠處有一道勾爪發來,直接勾住了謝必安的肩膀,將其往前一拉,躲過了飛叉。
這突然而來的飛爪也讓那主簿微微一驚,看向勾爪飛來的方向,冷哼一聲:“居然還有一個!”
此時謝必安被那勾爪拉回,在勾爪的另一端,是一個黑衣人,麵容凶悍,身寬體胖。
“範無咎!”
那謝必安明明被救,臉上卻一點喜色也無,就連一貫的慘笑麵容都收了起來,而是一臉怒容:“你出手做什麼?”
“我引走他們的注意力,你趕緊回報我們的發現才是正理!”
“糊塗!”
那被叫做範無咎的男子則是不屑說道:“我管他什麼正理,讓我眼睜睜見你魂散,做不到!”
“老子都成鬼了,還不能任性一把嗎?”
“好,好,好!”那主簿笑嗬嗬地鼓了鼓掌,“方才是懸鏡司的隱鏡術吧?多謝你如此仗義,否則真讓你走脫了,少不得又是一場麻煩!”
“聽好了,對我家尊上來說,不過隻是麻煩而已!”
主簿望了一眼王大人:“你且進去報賬。這裡的事,本官做主了!”
那王大人連忙哎了一聲,鑽進破廟之中。
主簿這才又望向謝必安和範無咎,輕笑道:“二位使者,莫緊張,我們聊聊。”
“大家都死了,這裡是冥土,哪來什麼大義?”
“婆娑淨土說六道輪回,這麼多年也沒見輪回一個人返陽;白蓮淨土倒是有輪回之道,可那是給他們當牛做馬,咱也不樂意。”
“就隻能在這冥土掙紮求存了。”
“二位能注意到我們的行動,想必也是心思細膩之輩。不如加入我們,投奔我家尊王麾下,活的更舒坦一些,怎麼樣?”
“放心,交易之事不用勞煩二位出麵,隻要幫我等盯住懸鏡司的舉動即可。”
“若是做得好,得我家王駕青眼,助二位晉級三品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範無咎橫眉倒豎,謝必安則是又擺出那副慘笑的麵容:“那還請大人將尊上的王號說一說,我看看值不值得投奔!”
“畢竟我兄弟二人如今是懸鏡王麾下,想要改換門庭,也得攀個高枝才是!”
聽到謝必安的話,主簿的眉頭微微一沉。
“看來二位是不想善了了!”
“善了個鳥蛋!”範無咎罵道,“老子吃著大豐的俸祿,就不能吃彆家的狗糧!”說著,伸手抓住自己的舌頭,往外拽出一尺,頓時渾身鬼氣大濃。
謝必安也是笑道搖了搖頭:“範兄,是我固執,非要查這個案子,連累你了。”
“稍後若有生機,自行逃命,不必管我。”
“實在內疚的話,先回去彙報了消息,再自殺來陪我!”
說完,也是伸手抓住自己的舌頭,往下一拽,頓時長舌垂胸,渾身鬼氣大冒。
“生機?”主簿微微搖頭笑道,“你以為你們兩個四品聯手,就能從我手上漏出一個嗎?”
“天真!”
這主簿也是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瞬間臉孔化作青麵獠牙之狀,身形猛然拔高,手中出現一柄長長的鋼叉,隨即朝著範無咎和謝必安猛然一叉。
虛空中頓時無數鋼叉虛影浮現,對著範、謝二人就紮了下去。
範無咎和謝必安同時向前踏出一步,範無咎揮舞手中飛爪,旋轉如風,形成了一道屏障,而謝必安手中再度出現的哭喪棒則發出一道道鬼哭神嚎之音,隨著謝必安一棍棍揮下,那鬼氣攻擊直接穿越了漫天叉影,朝著主簿打去。
主簿鼻中冷哼一聲,噴出一道白氣,手中鋼叉一揮,直接將哭喪棒打出的鬼氣攻擊擊散,隨後又將鋼叉用力向下一劈,原本還被範無咎的勾爪攔住的叉影仿佛得到了什麼加持一般,瞬間擊破了範無咎的防禦,範無咎連忙伸手抓住謝必安,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但是當他們再度出現的時候,主簿似乎看穿了他們將要出現的位置,已經將手中的鋼叉透出,鋼叉矛尖透著閃爍寒光,朝著範、謝二人飛來,鋼叉上釋放的威壓直接壓製住了二人的行動。
眼見鋼叉就要叉中範、謝二人,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七彩光芒突然在遠處浮現,幾個閃爍就追上飛來的鋼叉,直接將其抓住。
此時七彩光芒散去,露出了陳洛的模樣。
範、謝二人一愣:“陽身?”
陳洛笑了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那主簿怒氣滔天的聲音:“放肆!”
說著,那主簿就要再行攻擊,此時有一道更加威嚴的聲音響起——
“是你放肆!”
聲音響起時,一個紅袍大判在主簿身後浮現,還不等主簿轉身,直接一腳將其踢到,踩在地上,伸手抓住對方的一隻胳膊,“哢嚓”一聲脆響就擰斷下來,拿在手中揉著一個麻團,直接塞進嘴裡咀嚼起來。
直到此時,那主簿的痛苦吼叫才發了出來。
“大膽,你們是誰?你們知道本官是誰嗎?”
沒理會這主簿,陳洛直接將那鋼叉插在地上,朝範、謝二人拱了拱手:“兩位有禮了。”
範、謝二使對望了一眼,隨即就像吸麵條一樣,“哧溜”一聲,就將剛剛拽出的舌頭重新吸回嘴裡。
“多謝閣下救命之恩,隻是看閣下似乎是陽身,沒請教……”謝必安掛著慘笑臉,問道。
“嗯,我是……”
“大膽!放肆!你們會後悔的!放開我……”那主簿淒慘的聲音再次傳來,打斷了陳洛的話語,陳洛皺了皺眉頭,回頭看了一眼,說道,“老鐘,有點吵!”
正在舔嘴唇的鐘馗聞言,頓時點了點頭,抬起拳頭就朝著那主簿的腦袋猛砸了數拳,瞬間就將主簿給打暈了過去。
“好了,安靜了。”陳洛笑了笑,“在下確實是陽身,不過不是白蓮淨土那邊的人,是用彆的法子進的幽冥,前來尋人。在下與螢勾王有舊,想要拜訪螢勾王,不知道有沒有引薦的門路。”
陳洛想好了,在幽冥人生地不熟的,自己還是得找那個小蘿莉幫忙才行。看之前的情形,這小黑小白是體製內,那多少總有些辦法聯係。
“螢勾王?”二使又是對視了一眼,居然點名要見王駕,必有過人之處。再說,之前有個陽身道君大鬨白蓮淨土的事鬨得沸沸揚揚,這次他們再見到陽身,雖然也是驚詫,但總歸有了一重接受的準備。
真有問題,那得是螢勾王去頭疼。
於是謝必安說道,“王駕尊貴無比,我等自然無權引薦。”
“不過蒙閣下出手救助,此案涉及王駕,必然會有高層重視。屆時我兄弟二人為恩公引薦主事之人,或許能聯係上螢勾王!”
陳洛點了點頭,這也是他出手的目的所在。
然而就在此時,被鐘馗壓在身下的那主簿手掌中再度浮現出一道之前王命旗牌的符文模樣,隨即一道黑氣遊走主簿全身。
陳洛心中一緊,猛然回頭喊道:“老鐘,小心!”
鐘馗一愣,隨即察覺到身下主簿身上鬼氣沸騰,連忙身形一閃,直接消散,進入了陳洛的神魂之中。
與此同時,那主簿的身體“轟”的一聲爆炸開來,巨大的衝擊波擴散四方。陳洛直接扔出已經恢複的白蛇玲瓏塔,將自己與範、謝二使罩住,直接擋住了這次自爆的攻擊。
片刻後,陳洛收回玲瓏塔,發現山頭都被炸平。好歹也是三品自爆,威力自然不小。
“該死,定然是之前那主簿昏迷,被那位王駕發現了問題,直接毀屍滅跡了!”範無咎皺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