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七日,對大玄民眾來說,是難熬的七日。
自古以來,哪一個文人雅士寫文章不是講究一氣嗬成,又哪一個鴻儒大家做學問不是講究通透無暇。
偏偏萬安伯弄出了一個新花招——連載!
故事要是寫的不好看也就算了,問題是——
真好看!
最難得的是,文章沒有通讀天賦的限製,這簡直就是一場全民狂歡。
相比儒生,大眾還要更癲狂一些。
因為他們發現,萬安伯的故事裡沒有儒,沒有道,沒有佛。
講的是他們這些普通人。
講的是他們也能獲得的超凡能力——內力!
於是,代入感爆棚了!
坊間傳聞,萬安伯為了寫這篇雅文,受到天道反噬,已經昏迷六天,昨日晚間才清醒過來。
難怪要七日一發,原來萬安伯的身體吃不消。
萬安伯,好人啊!
當然,心裡這麼想歸這麼想,嘴裡“文人之恥”還是要罵的!
不為彆的,就為個氣氛!
和“文人之恥”萬安伯相比,那沿街唱著賣報歌的小報童簡直就成了中京城的新寵兒。任誰買了民報後都要再打賞一點碎銀子,或者扔三兩顆蜜餞賞賜。倒是有地痞混混眼饞報童口袋裡的新報,想要敲悶棍,結果還沒等看護報童的莊丁出手,就被憤怒的群眾綁起來遊街示眾,扭送官府了!
短短幾日,醒早的時候,要是在充滿市井氣的叫賣生生中聽不到那清脆的“啦啦啦”的歌聲,都覺得少了點什麼。
……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賣報的小行家,大風大雨滿街跑,一邊跑一邊叫,今天的民報是真正好,大師兄是誰不知道……”
清脆的歌聲再度在中京城唱響,早有等待已久的市民衝了上去,其中倒有耳尖的人聽到報童的唱詞裡最後一句改了。
“大師兄?什麼大師兄?難道是這一次更新的新內容?”
“管他呢,先買再說!”
“都讓著點,彆擠著孩子!買不著的去售賣點買!”
“你怎麼不去?有人說了,報童賣的民報更有靈氣,那可都是萬安伯收養的孩子!”
……
北慶街。
坐在前往售賣點的馬車裡,程蝶飛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腕。昨日書院突然宣布,《大玄民報》的謄抄量將上升到十萬份,隻是臨時來不及召集更多的同窗,於是程蝶飛她們忙了整整一夜。光是學院發下來回複浩然正氣的回氣丸,都吃撐了肚子。
“聽說其他州府的書院都給文昌閣上了學折,要求《大玄民報》的地區發行由他們代理,一切仿中京八大書院的條例呢。”柳夢蕊托著腮幫子,感歎了一聲,“萬安伯,好厲害呀……”
程蝶飛沒來由地俏臉一紅,連忙轉移話題:“昨天萬安伯更新的第二回,怎麼突然冒出了個大師兄。夢蕊,你說他是什麼樣的人?”
柳夢蕊的思維馬上被程蝶飛帶偏,說道:“文中不是說了嗎?連勞德諾都要叫大師兄,那一定是個年紀很大的高手了”
“可是那個小師妹分明就是很喜歡那大師兄的,怎麼會年紀很大呢?我猜一定是和萬安伯一樣,是個翩翩少年郎!”
柳夢蕊吐了吐舌頭:“那可不是這樣說的。我爹爹就說,駿馬馱著癡呆漢,巧婦常伴拙夫眠……”
“哎呀!”程蝶飛跺了跺腳,“柳大儒天天都教你些什麼啊!”
柳夢蕊剛要回話,就看到售賣點已經被裡三層外三層給圍住了。柳夢蕊大叫一聲“不好”,連忙釋放浩然正氣,一團青光護在了自己的胸前。
程蝶飛一愣:“夢蕊,你做什麼?”
柳夢蕊:“你沒看到那麼多人嗎?萬一又有鹹豬手怎麼辦?我得做好保護措施!”
程蝶飛的目光落在被厚厚的青光籠罩的上,心裡苦笑一聲:“你這……不是更顯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