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工具上都染了血,以及一些讓人不想知道成分的肉沫。
這裡依舊是審訊室,然而時間卻仿佛退到了幾百年前——隻有在那個時代,人們才會使用落後而又缺乏效率的審訊手段。
有了醫院的經驗,奧伯納這一次並沒有驚慌失措,他確認了四周的情況之後,便從審訊室裡退了出去。
走廊也變了。
兩側的牆壁變成了鏽跡斑斑的鐵皮,隔間則變成了牢籠。
牢籠裡似乎關著某些生物,他聽見了重物撞擊在欄杆上的聲響,還伴隨著電鋸、電鑽等雜音。
他沒有將視線在兩側的牢籠上多做停留,憑借著記憶一路向上,穿過了血跡斑斑的階梯,來到了會議室所在的位置。
在這間會議室裡,他第一次遭到了虛空的襲擊,『執政官』芯片也是在這裡遺失的。
與此同時,似乎有什麼東西覺察到了他的到來,門外的走廊上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
奧伯納沒有遲疑,推門而入。
會議室裡的構造似乎解釋了他頭上傷口的來源——這裡是一間手術室,至少表麵上看起來是這樣的。
這讓他想起了義體醫院,裡麵充斥著用於打開人體的儀器。
而他在會議期間所處的位置,正是手術台的位置,類似於鑽子正對著手術台,這讓奧伯納產生了一個荒誕的念頭——在他們開會時,有人在另一邊,用這個鑽子鑽開了他的腦袋。
桌上有一張不知放置了多長時間的紙條,仿佛一直在等待著他的到來。
腳步聲更近了。
他一個箭步衝向紙條,將其牢牢捏在手裡。
下一刻,奧伯納也終於見到了追兵的真麵目,一群尚未生產完成的仿生人,它們還未經過“噴漆”,隻有著人類最基礎的輪廓,製作者還未來得及賦予它們五官,因此奧伯納根本分辨不清它們此刻的表情。
從它們的行動來判斷,這些仿生人似乎是生氣了。
仿生人撲了過來。
對於一名上過無數次戰場的戰士而言,這根本算不上什麼危機,但緊接著,奧伯納的動作便僵住了。
義體沒有回應他。
存在於他大腦裡的操作係統,也停止了工作。
這短暫的空當,足夠讓這些張牙舞爪的仿生人接近他。
冰冷的手掌貼在了奧伯納的臉上、身體上,湧入他的大腦的並不是撕心裂肺的疼痛,而是源於靈魂深處的戰栗。
“咚咚咚、咚咚咚——!”
他聽見了敲門聲。
當視線恢複清明時,他正身處救助者部門的會議室裡,倚靠著轉椅的椅背,那些仿生人也都不見了蹤影。
“奧伯納主管,奧伯納主管?你沒事吧?”
敲門的是墨綾,他記得這位一星救助者的名字。
“我沒事。”
劇烈的喘息了幾聲之後,奧伯納才開口說道。
剛才的那一切,都是幻覺?
但接下來的一幕,卻讓那直擊靈魂的冰涼又一次湧了上來——他看見了自己的右手,潔白無瑕,就如同剛生產出的、還未來得及“噴漆”的仿生人。
那隻手還維持著攥著便貼紙的動作:
『人偶』
『類似於仿生人的存在。』
『注意,它們是群居性生物。』
『不要被它們碰到!』
便貼紙上的內容十分潦草,似乎是在匆忙中留下的。
為了強調最後一句話的重要性,寫下這段話的人特地用特殊的符號將它標注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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