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福斯特家族有仇必報
另一邊。
當梅麗莎從黑心診所裡出來時,暴恐機動隊製服已經被鮮血所染紅,她攥緊了拳頭,良久,才將灼熱的刀鋒收了回去。
她早就勸過烏蘭不要和這些黑診所的人打交道,他表麵上答應了,但卻在背地裡委托他們改裝了義體。
暴恐機動隊員的身份特殊,他們平時都有固定的地點進行維護性治療,合法的義體醫院不會接受他們,隻有那些見不得光的黑診所才會接受這種手術——對他們來說,隻要能付得起錢,病人的身份並不重要。
診所裡已經沒有站著的人了。
久違的殺戮愉悅難以言明,但與此同時,夜色又讓她有些迷茫。
她也不知道自己帶人殺進了這些黑診所又能改變什麼,在內心深處,他們其實所有人都知道這完全是發泄式的行為,殺了烏蘭的人是反情報部門的人,可是那些人被聯合政府的法律保護著。
上頭正在竭力將這解釋為一場賽博精神病造成的意外事故,並向兩邊的高層施壓,希望這件事就此打住,在這種局麵下,先挑起戰爭的一方無疑就是與高階議會乃至整個聯合政府作對。
而黑診所的人,則從來都不受聯合政府的法律保護,上頭似乎也默許了他們發泄式的行為。
“叮鈴鈴,叮鈴鈴。”
陌生的手機鈴聲在耳邊響起,那聲音仿佛是從她的身上傳來的,但那卻並不是她的手機鈴聲。
她在暴恐機動隊的製服裡翻找了片刻,才找到了不知什麼時候放進來的陌生手機。
可是……
這怎麼可能?
在非任務期間,暴恐機動隊的製服是鎖在每個人單獨的衣櫃裡的,需要用對應的義眼掃描才能解鎖。
來電顯示是一串亂碼。
不停響著的鈴聲讓她心情變得不安而躁動,不知為何,這係統默認的鈴聲似乎正在試圖勾起她內心深處的躁動。
比如說,獨自一人闖進反情報部門的大樓。
烏蘭就是這麼做的。
在被擊斃之前,他乾掉了好幾個那些所謂的精英。
梅麗莎避開了其他隊員,找到了一處僻靜的角落,接通了電話。
“梅麗莎隊長。”
電話另一端傳來的是模糊不清的聲音,就像是遭到了聲音加密技術的處理。
“你是誰,有什麼目的?”
“我沒有任何目的,隻是想問你一個問題,你滿足了麼?”
“什麼?”
“這樣就滿足了麼?把怒火發泄到一群和戰友死亡並不是很相乾的人身上,然後讓自己相信已經完成了複仇……”
“伱到底是誰?”
“你應該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那聲音頓了頓,“仔細想想,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又在和誰通話,你從一開始就知道答案了。”
……
“總算找到你了,隊長!”
身後忽然傳來了隊員的呼喚,他一路小跑到了梅麗莎麵前,說道,“局長讓你現在立刻回局裡一趟!”
“你沒看到我正在……”
話到了嘴邊,梅麗莎忽然怔住了,她剛才的確在和某人通話,可是那個不知從何而來的手機卻不見了,就仿佛從未出現過。
隊員也用錯愕的眼神望著她。
“沒事,先回局裡吧。”
梅麗莎定了定神。
接到並不存在的電話,聽見不明來源的聲音,這些跡象對於一個前賽博精神病患者來說可不是什麼好兆頭,一旦讓心理醫生或是反情報部門的人知道了這件事,她恐怕得立刻進行隔離性的治療。
若是放在平時,她就權當自己給自己放個長假,可是現在烏蘭剛死,還有許多事有待解決,她絕不能在這種時候進去。
當見到局長時,對方已然愁容滿麵。
梅麗莎對於這位上頭指派來的局長從來都沒有過好感,他是混跡在一群賽博瘋子裡的正常人,目的就是為了看管住他們。
“梅麗莎,我知道烏蘭是你的戰友,他的死對你影響很大。”
看著梅麗莎滿身血跡,局長的臉色更加凝重了,這種種跡象都說明了梅麗莎的精神正處於極度不穩定的狀態。
如果換做隔壁的執法者部門,他會建議對方停職休假幾天,可梅麗莎不同,她完全有可能在停職休假的期間獨自闖進反情報部門的大樓,而在與對方交涉時,反情報部門特地提出了梅麗莎的名字,他們認為梅麗莎的情緒和烏蘭一樣不穩定。
這有錄音為證。
兩名探員去傳喚烏蘭的時候曾險些與梅麗莎動手,如果不是烏蘭勸她住手,當時的局麵恐怕很難善後了。
儘管他以反情報部門的探員率先破門而入挑起了紛爭為由據理力爭,但高階議會似乎考慮到反情報部門這次損失的更多,因此同意了他們的要求。
這件事到此為止的前提是梅麗莎停職接受調查,他也隻能為梅麗莎爭取到由第三方軍情七處來調查此事,避免她遭到反情報部門的打擊報複。
“局長,你有話直說。”
“我們剛才經過會議商量後,認為你或許應該休息一段時間,這對於你,和我們大家都有好處。”
“我暫時還沒有休息的計劃,至少在整件事有個明確的交代之前。”
“抱歉,隻是一些預防措施……”
局長沒有給她商量的餘地,而是打開抽屜,從裡麵取出了一支手槍,瞄向了梅麗莎的眉心。
而在看見槍管的刹那,梅麗莎就條件反射地做出了反應。
揮舞的刀鋒切下了持槍的右手,鮮血濺到了潔白的天花板上,她猶如靈巧的捕獵者一般跳上了桌子,鋒刃已然指向了局長的喉嚨。
她的動作沒有半點遲疑,內心深處甚至浮現出了一絲喜悅。
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幻想過類似的畫麵。
每當局長向他們下達一些不怎麼令人愉快的指示時,這些畫麵便會不由自主地在她的腦海中浮現,而現在,她則是將幻想變成了現實。
就在刀鋒即將貫穿局長喉嚨的瞬間,電弧劃過了她的大腦。
緊接著,是一連串係統報錯的信息。
她的視線被遮蔽,整個人也因為慣性摔倒在了地上,當意識即將陷入黑暗之時,她聽見了破門而入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