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詭異的是,仔細回想起來,她甚至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她隻記得自己當時和宋嵐回到了房間,聊了會天,後麵的記憶就消失不見了。
陸湘分明記得宋嵐指導完亞空天還亮著,如果從那時開始算起的話,她這一覺竟然睡了近20個小時?
她堂堂陸湘,竟然成為了嗜睡如命的瞌睡蟲!?
“彆緊張,這是正常現象。”
宋嵐的聲音從不遠處的窗戶附近傳來。
陸湘循聲望去,發現這隻呆呆鳥不知從哪裡搬來了一張躺椅,正舒舒服服背靠躺椅在窗戶邊上曬太陽,很顯然夜鷺也遭到了同化,她變成鳥兒的樣子站在宋嵐的肩頭,歪著腦袋,羽毛蓬鬆,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這陽光下的一幕,讓陸湘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頤享天年”這個詞語。
“當時你離我的距離最近,所以受到的影響也比較明顯。”
當然,這也是宋嵐刻意為之的結果。
用熬夜冠軍來形容陸湘也不為過,從他們離開十七區到現在已經過去了這麼長的時間,陸湘卻連一天都沒能按時入睡。
長期熬夜是養生的大忌。
尤其在2167年來說更是如此,由於抗疲勞藥物的出現,這年頭往往熬夜的人都會把藥片當巧克力糖豆吃,宋嵐為這事念叨過陸湘不少次,所以最近陸湘都是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吃,帶出來的兩瓶抗疲勞藥物都見底了。
儘管藥物的廠商在廣告裡總是強調這些藥物不會對人體產生任何負擔,但宋嵐是傳統的人,他依舊秉持著是藥三分毒的傳統理念,認為長期服用這些藥物勢必會對身體造成影響。
而對於第一區永遠都處於高壓狀態的打工人來說,抗疲勞藥物更是成為了他們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他們似乎早就把正常的休息睡眠拋到了腦後。
“你到底做了些什麼?”
一時間,宋嵐的種種“前科”湧入了陸湘的大腦,她清楚地記得就在昨天,這隻呆呆鳥還試圖用“意外事故”來掩蓋自己的罪行,試圖讓她相信柴可等人都是意外身亡的。
而他剛才提到了“距離”的概念,這就意味著自己並不是唯一受到宋嵐能力影響的人。
她又想到了宋嵐最近在第一區結交到的許多新朋友,不禁為他們的人身安全而感到擔憂。
“老陸,我回想起來了。”
“嗯?”
“當亞空請教我的時候,我就回想起來了。”
宋嵐眺望著對麵樓層,踏踏實實地睡了一覺之後,打工人們又回到了各自的崗位,回到了那千篇一律的生活之中,同為打工人的宋嵐深深地理解他們此刻的心情。
工作的時候希望時間加倍流逝,休息的時候則希望時間過得無比漫長。
這可惜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現實都是反過來的。
痛苦與折磨持續的時間往往在體感上要持久得多,而他們隻能默默承受著這一切。
當對方開口之時,陸湘覺得沐浴在陽光之下的宋嵐讓她產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那似乎和教徒布道時所帶來的虔誠與神聖有些類似。
“我的能力並不是為了打敗某人而誕生的。”
或許是因為光線的緣故,宋嵐在她眼中變得模糊而失真,他的聲音也仿佛從很遠的地方而來,穿透了時間與空間的概念,直達了她的腦海之中,“這是為了給所有打工人帶來幸福而誕生的能力!”
“不對。”
但這一次,陸湘對於宋嵐的騙術已經產生了免疫能力,“我覺得你隻是不想再有人打攪到伱睡覺。”
隻要拖著所有人一起睡覺,就再也不會有人跑來打攪他了。
刹那間,她眼中神聖與虔誠的光環破滅了。
宋嵐側過臉來,與她對視了許久。
“我也是打工人。”
宋嵐說道,“所以這個理論依舊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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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其一百四十一:
某年某月某日周五,下午。
整個下午,陸湘都在低氣壓中渡過,同團的遊客不約而同地和她保持了5米以上安全距離,以免自己成為被審問的對象。
在他們眼中,陸湘儼然已經成了連老人都不放過的冷血人物。
“我太久沒和人正常打交道了。”
回到大巴,陸湘把腦袋埋進宋嵐的胸膛,以躲避同團遊客們銳利的目光。
平時被送到反情報部門的陌生人都是犯罪分子,她已經很久沒正常地和普通人打過交道了,所以一不小心就犯了職業病。
“沒關係,沒關係。”
宋嵐輕輕拍了拍陸湘的背以示安慰,正如他一直說的,誰都有不擅長的東西,就比如說他一直都搞不明白高等數學,“他們最終會理解你的。”
遺憾的是他的安慰似乎未能取得成效,陸湘的腦袋似乎埋得更深了……
嗯?
宋嵐還想說些什麼卻敏銳地覺察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地方。
他突然間注意到了陸湘微微上揚的嘴角,這可不像一個交際受挫的人應有的表現!
“老陸,你……”
話音未落,陸湘便已經展開了行動,她將宋嵐的另一手移到了自己的腰上,把身體的重量壓在了宋嵐身上。
“不要停。”
她低聲說道,“繼續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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