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恢複了。”
“內臟衰竭停止了。”
“奇跡,這是奇跡啊!”
病房裡激動的聲音讓外交部執行官皺起了眉頭,意識被喚醒的瞬間,疼痛與無力感便又一次湧了上來。
眯開一條縫的眼睛看見了病房裡激動的醫生們,隻是厚重的隔離服限製了他們的行動,讓他們無法進行更為誇張的慶祝。
他的印象還停留在會場,在意識即將被黑暗籠罩之前,似乎有什麼人來到了他的麵前。
緊接著,一個鮮紅欲滴的蘋果落在了他的麵前。
這裡是,地獄?
綠洲流傳著這樣的傳說,人的靈魂在死後並不會立刻消散,那些作惡多端者的靈魂將會墜入地獄。
這個傳說寄托著人們最樸實,也是最後的希望。
他實在想不出什麼比這更瘋狂的事了。
不過人口失蹤已經成為了綠洲的傳統,他們每個人都心照不宣,權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被啃咬過的地方沒有氧化,整個蘋果看上去依舊鮮紅欲滴。
“那就取決於你們的願望有多強烈了。”
那是綠洲議員頗具名望的教授。
而且就是這家夥大言不慚地告訴醫療團隊,“老虛的血多,抽老虛的。”
“任何研究都要循序漸進,他們已經整整一宿沒合眼了。”
“綠洲和平公司一直都在秘密進行大量人體實驗,我保存了大量直接的證據,這場傳染病一定也是他們製造的,隻要、隻要找到了他們的實驗室,或許就能找到疾病的源頭,找到治療這場疾病的方法!”
“陸主管,你這是什麼意思?他們可是重要的免疫者,我們正在進行的研究可能會拯救這個國家!”
作為綠洲的官員,他在這個號稱中立國最好的醫院裡享有白金會員套餐,這是兄弟會特地為他們準備的“福利”之一,義體醫院會為白金會員套餐的持有者時刻準備一支專業的醫療團隊,他們的宗旨是哪怕隻有剩下一口氣的人被送進這裡,他們都能從死神手裡將人搶回來。
理論上來說,宋嵐是一隻呆呆鳥,也具備了飛行屬性,而且她一直都懷疑隻要宋嵐願意,也能使出飛行的技能。
身著隔離服的陸湘在醫生團隊的簇擁之下進了屋,陸湘畢竟擔任著相當於安保隊長的職責,他們也不敢用實際行動阻止陸湘,隻能在她耳朵邊上絮絮叨叨地說過個不停。
“在你陷入昏迷之前,似乎想要傳達什麼消息。”
一晚上的研究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成功,但他們堅信自己正走在正道上。
公司介入的結果立竿見影。
充滿了死亡與不詳的氣息。
布洛克的視線瞥向床頭櫃,被啃了一口的紅蘋果被靜靜放置於其上,此刻窗外的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說明距離他前往會場至少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之久。
如果傳說是真的,那麼像他這樣的人理應在死後落入地獄。
病房裡的一切都隨著這場突如其來的地震猛烈地搖晃起來,布洛克瞪圓了的雙眼見證了黎明的到來,以及在曙光之下迅速增長著,在眨眼間便超過了裡拉任何一個摩天大樓的植物。
有什麼東西從敞開的窗戶鑽了進來,並一直延伸到了他的病床之前。
為此,兄弟會和公司每個月都會支付他們大筆的酬金。
然後便是猛烈的搖晃。
為了綠洲,他實在付出了太多。
轟鳴如同鐘聲般傳遍了裡拉的每一個角落,似乎是為了每一個緊縮門窗躲在家裡的人們帶去了信號。
醫生小隊和陸湘的分歧愈演愈烈,隊長鼓起勇氣,伸出手擋在了兩人之間,震聲道,“陸主管,雖然我很尊敬你,但事到如今你又有什麼立場帶他們離開呢?”
而現在,所有的擔心都一一應驗了。
布洛克回想著那段可怕的回以,若不是這場傳染病奪走了他的一切,他本打算讓這個秘密永遠爛在他的心底,“那個人沒有名字,公司人都將他稱之為『腐壞』。”
“綠洲和平公司。”
交錯的樹枝,上麵結出了鮮紅的果實。
刹那間,病房裡鴉雀無聲。
宋嵐最近發現夜鷺小朋友也試圖在小寶寶的教育上承擔一些責任,但她的認知體係很明顯異於常人。
見床邊的人轉過身,布洛克的語氣變得愈加急促,“等、等一下!”
“……是你們救了我?”
下一刻,布洛克聽見了一聲轟鳴。
喂!
我還沒上車呢!
現實生活中無法做出改變,亦無法與籠罩於這片土地上的黑暗抗爭,便隻能寄希望於作惡者在死後會遭到報應。
整整一夜他在積極配合醫療團隊的工作。
『虛無』拍案而起,在他看來宋嵐除了一宿沒睡之外,根本沒有做出過任何像樣的奉獻!
這是一直被聯合政府與盟約國禁止的項目,卻在綠洲這片土地上蓬勃地發展了起來。
綠洲是一個被沙漠籠罩著的國家,這裡的許多人一輩子都未曾見過綠蔭。
“……她能學會嗎?”
可現在,整個城市的上空都被綠蔭籠罩著。
研究的緩慢程度也遠遠超出了宋嵐的想象。
“也有弊端,我聽說夜鷺最近一直想帶她去外麵體驗飛行的感覺。”
他將自己的發現分享給了陸湘,“在嬰兒床上用薯片投喂的方式就像是哺育雛鳥一樣。”
小劇場其兩百八十三:
某年某月某日周三,中午
“布洛克長官,你多休息,我們還要繼續研究。”
出於某種原因,他活了下來。
“不是我們,是、是一個蘋果。”
對,在意識渙散之前,他也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可現在,整整一個晚上過去了,這群人抽了老虛十幾管血,愣是沒有人想到靈能。
實際上,飛行是夜鷺的看家本領之一,她完全對得起自己的名字。
神靈祝福正直善良之人,懲戒作惡多端之人。
門外又一次傳來了騷動,即使隔著門,都能聽見醫生們激烈的討論。
這是一場無差彆傳染的疾病,兄弟會成員,以及他們的保護傘們也並不能幸免於難。
門被打開了。
最先感染病毒的是他的女兒,當他問詢趕回家時,妻子的皮膚上也出現了潰爛的跡象。
而像他這樣的人,其中的工作之一,便是幫助兄弟會和綠洲和平公司,掩蓋他們所作所為,即使在實驗過程中發生了事故,引起了騷動,他們也會幫忙擺平。
但很顯然,綠洲義體醫院一直以來的宣傳與目前的形勢形成了矛盾。
作為一個上層世界的生命體,他已經很久沒有像剛才那般震驚過了。
“布洛克長官,你果然醒了!”
但這樣的質疑最終被認定為杞人憂天。
他們擔心隻要公司願意,隨時都能在綠洲境內掀起一場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