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湘有一個計劃。
將自己的力量分成碎片使其散落至“外界”各處便是其中一環，而現在則是她第一次向除了宋嵐之外的其他人闡述這個久遠的計劃。
在綠洲事件過後，這一切都終於塵埃落定。
“你是說你不是身負重傷，而是故意將自己的力量切分成了150枚殘片？”
『虛無』由於過於震驚，一度將自己往土豆燒牛肉裡投放莎奇拉的陰謀拋到了腦後。
分割力量本身就足夠離譜了，將其投放到自己短時間無法觸及到的“外界”，在他看來就和瘋了沒什麼區彆。
按照平行世界理論，也許在他們所不知道的某個時間節點，『腐壞』最終成功獲取了所有殘片的能量，他所創造的瘟疫也將席卷整個世界。
“『腐壞』就是最好的例子，一旦他們意識到了碎片的存在，就注定會耗費長年累月的時間設法找到每一枚殘片，如果運氣好的話，這大約需要數十年時間。”
相較之下，陸湘就顯得平靜了許多，哪怕失去了曾經的靈能，她也沒有展現出失望與懊悔，她瞥了宋嵐一眼，“這樣一來，就能為他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這原本就是一個風險巨大的計劃，並且要將全部的賭注都壓在這隻呆呆鳥身上。
“避免敵人比他更早回到這裡。”
“這是他的主意，你也是‘保險計劃’的一環。”
即使那位“隱藏的統治者”比宋嵐更早回到這裡，也會被那些分散出去的力量殘片所吸引，畢竟那是曾經擊敗過它的勇者的遺留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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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其兩百九十三：
某年某月某日周三，上午
『虛無』接連的問題讓陸湘長歎一聲，而宋嵐則悶頭吃牛肉，趁她講解時猛炫了好幾塊上好的牛腩。
從結果來看，陸湘和宋嵐聯手不但解決掉了除了他們之外的所有人，還連帶著將那個“隱藏的統治者”給打敗了。
“你還記得‘命運’的概念是由誰帶來上層世界的麼？”
至少在宗教與機械的爆發時期，所謂的基因之主隻不過是一些上不來台麵的小角色，雙方都沒有真正將這個由混沌意識驅使的怪物放在眼裡。
這習慣也一直被延續到了今天。
“它會選中一個文明，通過預言的手段為其實現統一的未來。”
即使對於宋嵐這種“怪物”而言，對於自身能力的開發也充滿了未知，尤其他所掌握的還是前所未有的時間係。
“除了你們之外，還有其他人在那場戰爭中活下來了？”
“據我觀察，命運的機製更像是隱藏的統治者。”
命運向上層世界預兆了聖子的降臨，認為後者是能幫助他們贏下這場戰爭之人，而在宋嵐來到上層世界之後，也的確展現出了異於常人的地方，所有人都對他寄予厚望。
“嗨，你這麼一說我就懂了。”
此前『腐壞』以及他的教徒們時時刻刻都要將新紀元掛在嘴邊，那實在太像過去那些被命運的預兆洗腦了的人了，“它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
“為了避免他把自己傳送到了某些奇怪的時間節點，我必須預留一些保險措施。”
“不，是驅使著祂的存在。”
『虛無』慎重的思索片刻，旋即搖了搖頭。
捏著瓶子的手徹底鬆開了，『虛無』重重地拍了拍桌子，再也無法掩飾住自己上揚的嘴角，“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會出動的王牌，隱藏高手那一類的角色。”
由於這隻呆呆鳥經常溜到她的花園裡打盹，觀察他的習性也逐漸成為了陸湘的興趣之一，但也正是因為如此，讓她發現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我大致明白了。”
當第三戰爭進行到末期之時，所有人都意識到若是讓這場戰爭繼續下去，那麼所有人都會成為輸家，因此上層世界曾經和機械共同建立起了聯合政府，采取了更符合現代社會的和平競爭原則。
用宋嵐的話來說，大家朋友一場，沒必要把局麵搞得這麼難看。
“話雖如此，我們一開始計劃並不是和所有人開戰，他希望能通過和平交流的方式讓其他人了解到潛在的威脅。”
第二區貴族烹飪學校。
質疑預兆之人違反了所有人的利益，是整個上層世界的敵人。
宋嵐立刻把碗護了起來。
簡簡單單的一頓飯，卻為『虛無』帶來了前所未有的信息量，他直到現在都還維持著將右手伸向衣服內側口袋的動作，捏著莎奇拉的瓶子已經持續了大約半個小時了。
“統治者？”
他隻覺得自己來錯了地方。
他指控道，“是你們奪走了我養小動物的夢想！”
一直講述往事的陸湘顧不上吃飯，但這並不妨礙她把一堆土豆夾進了自己的碗裡，讓土豆堆成了一座小山。
直到，“命運”的出現改變了一切。
雖然她現在沒有了花園，但辦公室裡的長沙發已經被他給占領並在上麵築了巢。
到了那時，這場戰爭自然就會不戰而勝。
除去宋嵐這個無法用常理形容的存在，他和陸湘都曾分彆獲得過一屆鬥蛐蛐大賽的冠軍，實力用伯仲之間來形容也不為過，“真要開戰的話，我拖延住幾個人根本不成問題。”
在新的預兆中，宋嵐從領導他們擊敗敵人的聖子，變成了為上層世界帶來毀滅的魔鬼，這也是他們第一次見到既定的預兆發生改變，陸湘本以為這會是最強而有力的證據，可那些人實在是著魔太深，沒有任何人能把他們的勸告給聽進去。
雙方都需要信徒。
“你指的是那些蠕動的大蟲子？”
氣憤的勁頭早就過去了，這讓他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他們三個曾經聯手，正麵擊敗了除了他們之外的所有人。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們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
也正是在那個時期，為了防止他提出的理念在教徒之間廣泛傳播，他們在教會的典籍中將他的言論描述為魔鬼的低語，聽信魔鬼之人便是代表著不潔與叛教。
這樣一來，他就名正言順地成為了這個計劃中的一員。
沒有明確的戰爭策略，也沒有提出任何吞並、殲滅機械神教的方案。
“鬥蛐蛐大賽……竟然還有這種寓意？”
“怎麼說？”
“我覺得更像是某種烙印，一旦被它打上了印記，就會在不知不覺中成為被它操縱的傀儡。”
“想被錄取就隻能依靠自己的實力，出資辦校的人是伊莎貝爾，我的關係應該發揮不了作用……”
以前有預兆保護，其他人對於宋嵐的行為敢怒不敢言，一旦預兆改變了，每個人都巴不得先把宋嵐這個毒瘤清除出上層世界。
陽光照進客廳，陸湘忽然覺得這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從前。
預兆的正確性是毋庸置疑的。
這個在第二區占地五分之一的貴族學院是由鳶尾花財團出資建設的，在第二區重建完畢，現任財團領導者伊莎貝爾吉爾維斯女士出於某種不為人知的原因，對美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虛無』頓時來了興致，捏著莎奇拉瓶子的手鬆動了幾分。
那時的他作為一名青年人，也體會到了夢想破滅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