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轉身抽出寶劍,殺氣騰騰的盯著傳旨太監,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取其頭顱的意味。
事關重大,他必須要試探一次真假。
divcass=”ntentadv”傳旨太監嚇得夠嗆,連忙跪在地上:“奴婢怎敢蒙騙王爺,這等大事,宮裡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哪怕是個小宦官都知道。”
“太孫監國登臨龍椅,百官也是都知道的啊,王爺隻需派人查探,必然就能知曉此事。”
朱棣神色冷漠,將劍直接搭在傳旨太監的肩頭,隻需要抽身一抹,就能令其身死。
“你要知曉,本王在宮中多少還是有幾名耳目的,即便是騙得了本王一時,然去京師路上,本王多的是手段殺你。”
朱棣根本不相信什麼百官,這如果是個局,那麼他那大侄子,肯定早就隱秘了消息,隻有少數人知曉。
不過想到這裡,朱棣也明白,真要是局,估計這些傳旨太監們,也不可能知曉。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奴婢說的句句屬實,絕對不敢欺瞞王爺。”傳旨太監微微轉頭,看到肩頭上鋒利的寶劍,差點膽子都給嚇破了,他什麼時候見過這等場麵。
朱棣沉默片刻,突然肅殺的麵容轉而笑了起來,並且把寶劍也收了回去。
“本王就是跟公公開個玩笑罷了,看把公公給嚇得,這是倭國的習俗,公公想來不會介意吧。”
“地上太涼,公公還不起身。”
朱棣隨口捏造了個理由說道。
傳旨太監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肩頭,寶劍果然沒了,當即緩緩起來,陪笑道:“謝過王爺給奴婢開的玩笑。”
朱棣點點頭:“好了,你先退下吧,三寶那邊會安排的。”
“謝王爺。”
這邊傳旨太監退下後,朱棣馬上吩咐仆從將王妃叫來。
這等事茲事體大,朱棣必須要跟王妃商議。
徐儀華聽到消息,連忙趕了過來,她在後院也聽說了有令旨之事。
徐儀華來了後,朱棣屏退左右,將手中的令旨給王妃看。
徐儀華看完,有些疑惑的看向朱棣。
朱棣這才說道:“我詢問了傳旨太監,說他們臨出發之際,父皇病危。”
隻是一句話,徐儀華就知曉了朱棣的想法,隨問道:“王爺如何想。”
朱棣搖頭道:“本王不知。”
“此番傳旨,是太孫以監國之名,借北伐之事,要求我等四王立即返回京師。”
“我那大侄子心思縝密,於倭國之中留有許多暗手,時刻傳遞倭國消息,他必然非常清楚我等如今之事。”
“假若這是個局,父皇已經危在旦夕,甚至現在已然駕崩,那我等去往京師,便如同羊入虎口,再無回來倭國的可能。”
“我那大侄子麵善心狠,笑裡藏刀,本身出走十年而歸,哪有什麼親情可言,或是父皇駕崩,便迫不及待拔刀相向了。”
“如果拒旨不遵,我等四王聯合,方可對抗太孫。”
“今本王親衛私兵,總共有十萬餘兵力,其他三王大差不差,四十五兵力鎮守倭國九州島自成體係,即便是太孫想要出軍討伐,也要考慮後續事宜。”
“屆時我等再服軟稱臣,隻要免去京師,自當可固守藩國。”
徐儀華聞言說道:“王爺的這些想法確實沒錯,可這一切都建立在父皇已經駕崩的前提下,假若父皇沒駕崩呢。”
“如若父皇沒駕崩,隻需一道諭旨,王爺就不得不從,親自前往京師請罪,以父皇之脾性,王爺如此行事,必定要削去王爵,撤銷藩國,貶為庶人,幽禁於京師之中。”
徐儀華說的,就是朱棣最擔心的事情。
如果今天來的是父皇諭旨,那麼朱棣毫不遲疑就會起身出發。
可這次來的卻是太孫令旨,還是以監國之名發出的,這就讓朱棣不由得多想了。
徐儀華道:“會不會是太孫故意為之,局中設局。”
這句話,讓朱棣心中一跳。
他頓時就想到,如果父皇真的駕崩了,那麼大侄子肯定會將此事隱瞞下來,然後秘密以父皇的名義傳諭旨過來。
他們自然不可能多疑,就算是懷疑,也隻能動身前往。
屆時同樣是有去無回。
朱棣沉聲道:“以父皇的脾性,倘若是病危之際,絕不會讓我等返回京師,給太孫的登基造成任何障礙,哪怕是駕崩,臨終前給我們的諭旨,也隻會是不準吊唁。”
“大侄子的身份,是因為父皇壓著,所以沒有人敢說閒話,雖說現在太孫已經掌控兵權,將那京師打造成鐵桶一般,也不會有人敢反,然父皇必然會保障穩健,同時也是為了避免手足相殘之事發生。”
“父皇在擔心我們搗亂的同時,又何不擔心太孫趁機對我們下手。”
“皇家自古無情,父皇壓著我們,也同樣壓著太孫,他要是不在了,太孫還會像從前那樣嗎?”
徐儀華皺眉道:“王爺的意思是,現在父皇病危,但也不確定能好,或不好。”
“太孫令旨過來,如若我等不去,那父皇病好之後,自然要治罪下來。”
“如若我等去了,父皇卻已經駕崩,太孫就可以放開手對付我們了。”
朱棣冷著臉點點頭:“我這大侄子,城府極深,在宮中之際,從未表現過任何對我等這些皇叔有過想法,海外封王更是讓父皇聖心大悅。”
“你想想,當初大侄子入宮,那時父皇都已經在百官宣布,命允炆為太孫,隻等黃道吉日便行冊封之事。”
“作為皇明長孫,難道那個時候他對皇位沒有想法嗎,可他是怎麼做的,他不僅沒有針對允炆,反而是交好藍玉,同時建言獻策,改革軍事,絲毫未有明手暗手去針對允炆。”
“他很清楚,父皇聖心獨斷,隻需做好皇長孫該做之事即可,逼得允炆自請退讓,是一點把柄都不給。”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可是個邊關走私商販啊,打家劫舍,刀口舔血,賺取暴利之商人。”
“彆說是失憶,就算是沒失憶,這十年未見,還能有什麼親情。”
“偏偏這樣的人,在入宮之後儘顯柔和,憂國憂民,宅心仁厚,你信嗎?反正我不信,真是天大的笑話。”
“他要真是如此,怎會暗中打壓於我,稍顯手段,就將道衍調離。”
“在這個時候,父皇病危,一道令旨讓我們回宮,這裡頭藏著的意思,難道還不明顯嗎。”
說到這裡,朱棣的臉上浮現出幾許猙獰。
因為當初朱英能夠去到京師,就是他帶著去的,真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正因為朱英對自己的熟悉,所以很清楚知曉道衍的重要。
“王爺的意思是,反了?”徐儀華的麵色很平靜。
朱棣咬牙,似乎就要喊出‘反了’二字,可一想到父皇,這兩字就卡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半晌,朱棣癱軟在座位上:“傳令三王共同議事吧,想來他們也應該知曉了目前父皇之事。”
“即便是反,也隻能是四王聯合,才能抵抗太孫。”
聽到這話,徐儀華微微歎息,道:“其實就算太孫對付我們,也不過是收了藩國罷了,榮華富貴當不會缺。”
朱棣擺手打斷,不想再聽了,道:“通知二哥他們吧,屆時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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