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書令趕在落鑰之前入了宮。
此時的老皇帝批閱完淮州上呈的奏折,剛到皇後宮中想說些體己話,屁股還沒坐熱,內侍便匆匆來稟,說中書令劉大人有要事啟奏,已經等候在禦書房。
老皇帝不肯挪屁股,和皇後話沒說上,這火也沒烤上,大過年的,劉則能有什麼要緊事?
他剛想兩句話讓人給打發了,一旁的皇後便對他道,“陛下,劉大人素來穩重,此番深夜入宮,想來是有什麼要緊事。”
老皇帝打發人的話隻得咽回肚子裡。
原路返回時,他冷得發抖,感覺身上的暖衣已經冷了下來,心中歎息,這要是有件替換的便好了,可惜啊,碰上個不知討好上官的木疙瘩。
到禦書房時,劉則已經等了許久,正烤著火,見到老皇帝,他被火烤得麵色朱紅玉潤,“陛下。”
老皇帝頂著風雪趕回來,冷得直哆嗦,“你說有要緊事稟告,究竟是何事?”
他一邊說著一邊往裡頭走,剛坐下,就聽見劉則恭恭敬敬道:“陛下,您之前命臣所尋之人,微臣已經尋到,信物也在此。”
他說著,從懷中取出那半枚玉佩奉上。
待將孫女接回來,他要天下人都知道,把虧欠她母親的那一份也一並補給她,大晉的公主,給她天下人都求不來的貴重和恩寵。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看這玩笑話說的,險些都給朕逗笑了。
堂堂皇帝,總不能跑到百花樓去吧?
老皇帝一瞬間,像是老了十幾歲,緊攥的拳頭用力的撐著案桌。
隻是如今,玉牒尚在,人卻已經不在。
瞥見那半枚玉佩,老皇帝神色一震,猛的站起身來快步衝劉則走去,卻險些被絆倒,被一旁的內侍慌忙扶住!
說著,他又將藏在袖子裡的畫卷抽了出來,展開擺在老皇帝麵前,“陛下請看,此女子便是蘇眷的生母黎若華,也正是樂安公主。”
中書令沉聲道,“回陛下,據臣所查,樂安公主乃是病逝。”
中書令沉聲道,“陛下,此女您也是見過的”
老皇帝隻覺一股冷氣從腳底往上灌,從地上抄起那塊玉佩,渾身僵硬,被中書令扶著坐了回去,他指尖控製不住顫抖,臉色蒼白,“明瑄是怎麼走的?”
老皇帝從中書令手中抓起那半枚玉佩,眼眶都紅了,“找到了找到了.朕的女兒,朕的樂安!”
言下之意,今夜也不必跑這麼一趟,要是想見,明日再把人召進宮來就是。
可饒是嘴上否認,老皇帝這心裡卻明明白白的,他起身扯了扯身上的衣物,“朕要出宮去一趟國公府,朕親自問問她生母究竟是何人!”
老皇帝這才硬生生忍了下來,又坐了回去,“你說。”
老皇帝兩眼一抹黑,嘴角都哆嗦起來了,他連連擺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朕何等英明神武,豈會有如此心性的孫女!天天在朝堂上不是罵這個就是罵那個,絕對不可能!
老皇帝拚命否認,仿佛這麼否認著,就能冒出另外一個孫女,要說劉妙青是他孫女,那還好接受些。
中書令又道,“陛下,微臣還查到,樂安公主膝下有一女,如今就在京城,玉佩便是從她手中得來。”
眼前的畫上的女子,和皇後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更像蘇眷,此時的老皇帝突然意識到,蘇眷和皇後其實長得很像。
中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