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閃進第一所房子的後麵,商震就把掖在前麵腰帶的盒子炮拽了出來頂上了火,然後再把自己所穿的日軍的上衣給脫下來扔到了地上,於是他裡麵的老百姓的衣服和裝彈匣的九龍帶就露了出來。
扮成日軍哪有那麼簡單?為了扮成日軍他舍棄了步槍,為了從山上爬下來的時候不弄出來動靜他舍棄了手雷,而現在為了避免被自己人誤傷了他便又舍棄了日軍的上衣。
什麼是目的,什麼是手段,在商震這裡從來都分得很清楚。
活下去打贏了是目的,武器隻是手段。
而當作為手段的武器在妨礙了活下去這個目的時,商震會毫不猶豫的舍棄武器。
他的信條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說槍是戰士的生命在商震這裡不能說不成立,可也隻是在有的時候成立。
商震端著盒子炮在那房屋的陰影中往村子裡前行。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需要象有一回戰鬥那樣吆喝上一嗓子“商震在此”,然後招呼其他人趕緊往外跑。
如果說打仗就象打牌,商震並不知道自己的底牌都已經被叛徒徐朗給泄露個一乾二淨。
在現在的他看來,自己進入這個村子是個不得以的選擇,至少他可以帶著自己的弟兄一起撤退。
可是假如他知道自己已經被日軍盯上了的話,他說啥也不會進村子,他會沿著村邊借著房屋的掩護直接往南麵跑的,儘管也會喊村子裡可能存在的自己人一聲。
剛才槍聲爆炸聲還響了呢,咋自己才一進村子戰鬥就停了呢?商震不由得心裡奇怪,可是同時他就更加小心了起來。
商震作戰閱曆豐富,他可不認為自己的運氣好,往打仗的地方湊是他的“愛好”,他最倒黴的一次是直接進入到敵我雙方交戰的戰場中間。
自打他帶人到武家坡來搶這個陳三砍的什麼浮財這仗就打得格外的“纏綿”,他可遭老鼻子罪了,他當然不希望自己再次成為高雨燕所說的那個什麼“三明治”,成為那夾心麵包中的那個餡。
不過,這回顯然這回他並沒有這麼點兒背。
天頂上的那顆照明彈已經落得差不多了,可這時就在北麵又是“嗵”的一聲,日軍又把第二顆照明彈打了上來。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商震聽到前麵有動靜了。
他一閃身就就近就躲到了一戶人家的院子裡,到了這裡他已經過了四五戶人家了,當然了,也跨過了若乾具已變得冰涼的老百姓的屍體。
這戶人家的院子是用樹枝夾成的,當然了,在東北也可以稱之為板杖子。
商震眼見著那樹枝做成的板杖子實在是有些稀鬆,那也就是平時擋個雞鴨鵝狗啥的,那可不是土坯牆還能當掩體用!
商震正想著找個好位置時卻瞥到緊挨著院門有一個不到一人高的棚子,他滋溜一下就鑽了進去。
原來這是一個柴棚,隻是估計以後這個柴棚也用不上了,若不是商震進了柴棚反應快,他一腳差點就踩到了柴棚門口的一具死屍。
外麵透進來的光線恰恰就投在了這具死屍的臉上,這是一個才十四五歲的少年,雖然已經沒有了生機,可是那臉上的表情卻還展現出一種憤怒與不甘來。
在這一刻商震做了一深呼吸,平複了一下那五味雜陳的感覺便向外看去,於是他便看到了端著步槍貓著腰過來的日軍,一,二,三,四,一共四名。
“啪啪啪”,盒子炮的短點射聲突然就響了起來。
商震心頭一振可是當他看到過來的這四名日軍完好無恙的時候,馬上就明白了,這四名日軍是迂回過來的。可是他所見到的日軍完好無恙也隻是存在於他上麵的這個念頭,因為再有槍聲響起,這回是盒子炮的點射,在這個點射裡行進在第二位的日軍士兵頭部中彈直接就倒了下去!
日軍的反應也很快,剩下的那三名日軍有兩人往左一撲直接就麼躲到了商震對麵的那所房子的房牆後,而那第三人卻也是直接就閃進了商震所在的這個院子!
因為一開始的時候,他們這四名日軍是靠著商震這頭的房子進行的,假如說這也算這個小村子的街道的話,就可以理解成他們是靠著右麵行走的,可是哪成想他們卻出現在了中國士兵的射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