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上午火辣辣的日頭下,遠遠的有一座城在那山東丘陵的低窪處,有城牆有城門樓子也有可以供兩駕馬車交錯而過的城門。
那是一座縣城,一座已經被日軍占了的縣城。
日軍剛過來的時候,國軍是沒有抵抗的,原因嘛,東北軍五十三軍的遊擊區,可是他們的部隊都在下麵打遊擊,自然不會為了守一座也談不上有多大戰略價值的縣城與日軍打個你死我活。
由國民政府任命的那位剛繼任沒有多久的SD省主席倒也想保這座縣城了的,奈何他沒有軍權,就他手下的那個保安師實在談不上戰鬥力,便把這個雞肋的活推給了五十三軍。
五十三軍的餘總指揮自然不會搭理那個時刻相奪自己軍權的SD省主席,隻是找了一個敷衍的理由,偏偏那個理由又讓那SD省主席無可挑剔。
人家給的理由是:以後咱們會奪回那個某某縣城的,以空間換時間嘛!
看看,多好的理由,國民政府最的統帥那個老頭子就這麼提倡的。
至於八路軍嘛,講的是農村包圍城市,當然這並不是說八路軍手底下沒有縣城,可至少目前八路軍還沒有占座縣城。
於是就在上個月,這座縣城的那城門樓子上終究是飄起了麵日本鬼子的膏藥旗。
偏偏這段時間天氣很好,那膏藥旗每天就在城門樓子上飄著,看起來真的就象那藍藍的天上長了疥瘡給貼了塊膏藥,感覺是那麼的刺眼。
可老百姓就是看不慣那也得看著。
一開始說縣城被日本人占了,周圍的老百姓就不敢到這裡來,縣城裡的老百姓也不敢出去。
可問題是,就算那日本人是閻王爺,你想要生存就不能總在這一個地方呆著。
而隨著日本人把中國人分成了良民和刁民兩種,那麼良民就開始動了,刁世喬裝成良民那也得動。
於是,終究這座被日本人占了有幾天的縣城終究又活了過來,儘管是半死不活的。
而恰恰就在這個時候,日本人提出了一個新政策,叫“要建立大東亞新秩序”。
為了配合日本高層的這個政策,駐山東的日軍便也象征性的采取了某種懷柔政策,還提出一個口號,就又被駐縣城的日軍用那白石灰給刷在了城牆上叫作“皇軍不殺良民”!
生計所迫,終究有四周的百姓來縣城了,而今天正是駐縣城日軍提出來的一個恢複趕大集的日子。
於是從四麵趕來的百姓雖然談不上絡繹不絕,可終究是可以看到稀稀拉拉的人影了。
“爺爺這就是縣城啊,這城門樓子好高啊!”有一個就快要走到城門處的年輕人跟一個老頭說道。
“唉。你少說兩句吧,進了城咱們兩個買了鹽就往回走。”那老頭左手拿著煙袋,右肩搭了個褡褳,看向了那城門樓子眼神有點複雜。
“爺爺,我聽人家說我太爺的時候,咱們家原來不也是縣城裡的大戶嗎?”那年輕人並不理會老頭的話又問。
“嗐,那都是老黃曆了。”老頭不以為然的回答道。
他現在實在懶著跟自己的孫子說那陳芝爛穀子的事。
想當年,他們家可不也是這縣城裡的大戶人家咋的,他家,當時他家在縣城有一溜臨街門麵呢。
隻是他爹好賭,和人家賭了一局大的,卻是把那一溜門麵都給輸了!
就此家道中落,他們家便也隻能從縣城裡搬鄉下去了。
可是誰曾想就在他家才搬走沒兩天,他們這裡鬨響馬,裡應外合直接就攻破了那個縣城。
響馬那也就是土匪,那要是燒殺擄掠那能叫響馬嗎?
城裡一進響馬,城裡的大戶人家那可就倒了血黴,金銀財寶綾羅綢緞被搶走了,男人被殺了,年輕的女人被禍禍了,甚至有的大戶人家直接就被響馬放了火。
可他家因為搬到了鄉下卻因此逃過了一劫!
就這事是否屬於他們家祖宗有德那老頭不知道,可這事他真得感謝他那嗜賭如命的爹,因為那年他十六,搬家之前也隻是剛娶了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