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部裡王老帽依舊在抽著煙,而八路軍敵工部的李山正侃侃而談著。
當王老帽聽到李山說,八路軍給他們提供情報和人員支持,和他們一起合作去把那些被日軍懸掛在城頭的烈士遺骸搶回來的時候,他抬頭就掃視了眼前這三名八路軍的代表。
李山和徐朗也就罷了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而那第三個代表,也就是小斧子,眼裡則閃著希望的光。
“這就是我們八路軍的計劃,王副營長,你看行不行?”最後,李山說道。
王老帽正坐在桌子的後麵,他的左手站在了桌子上,右手則夾了個已經快抽沒了的煙頭。
李山現在問王老帽的意見了,屋子裡商震營的三個連長就全都看向了王老帽。
又過了片刻,就在大家見王老帽把右手的煙頭扔到了地上,以為他就要說話的時候,誰曾想他平放在在桌子上的左手往上一揚,打出了一個製止的手勢。
然後他卻是又掏出了一支煙來,用打火機“唄”的一聲點著,也不看李山卻把頭看向了地麵,又是一副沉思的架勢。
徐朗和李山都沒有見過王老帽,甚至他們也不知道商震營還有這麼一個副營長。
小斧子倒是聽說商震有這樣一個副營長,隻不過卻頭一回見。
誰都沒有想到王老帽聽了李山的行動計劃後會這樣,可現在商震營既然是他做主,那麼所有人也隻能等待。
王老帽抽完這支煙之後,將煙屁股再次扔到了地上,然後張開了嘴。
就在彆人以為這回他該要說話的時候,偏偏他又咳嗽了起來。
他本來就是嗜煙之人,那氣管兒肺子就不大好,這一咳嗽,那聲音就像老態龍鐘的老頭,東北人講話那叫“齁兒巴”!
而等王老帽咳嗽完了清了嗓子之後,他才說道:“八路軍的代表同誌,請你們先到彆的屋子歇會,這事我們得商量一下。”
誰都沒有料到,王老帽拉足了架子卻整出這麼一句話來,於是,就在下麵那八路軍的三個代表心裡便生漣漪。
說實話,徐朗對商震既恨又怕,可是他打內心裡必須得承認,商震是個有分量的人物,也是讓日軍恨之入骨的人物!
要說那商震雖然長得其貌不揚,可是也算英雄了得,咋找了這麼個副營長?
隻是這回李山才是主事之人,徐朗也不好說什麼,便依舊保持沉默。
小斧子聽王老帽這麼說,臉上當時就現出了失望之色。
在他看來,憑借著八路軍的情報優勢,上縣城裡去,把那些烈士的遺骸搶回來,有這樣的助力,那不比你們去打縣城強多了?
小斧子當然和商震營還是要比彆人熟識一些的,雖然他沒有見過王老帽,可是進屋之後,還是看到了自己認識的人,比如說三個連長之一的楚天。
小斧子也知道,楚天是學生兵出身,當初商震營的人和他們魯南遊擊隊在一起交流的時候,他和楚天混的就挺熟。
他也聽說了,現在商震生死不知,那他便想,商震營這回做主的人,應當是楚天了吧。
可是誰成想,這回卻冒出了一個他不認不識的王老帽兒來做主。
而現在又讓他們等一下,看樣子人家是要商量,他本認為這是水到渠成的事,誰成想水現在到了,渠卻沒有成,又怎麼可能一點失望沒有?
隻是現在的小斧子既然已經和孫寶兒成了親,後來又上了大部隊,人終歸是成熟起來,他知道自己這個代表勉為其難,還沒有自己說話的份兒,便也隻能閉口不語。
反而倒是那個李山愣了片刻之後回答道:“這種事情是不小,畢竟是到日偽防備森嚴的縣城辦事,王營長說的對。”
“來人呐,請八路軍的三位同誌下去休息。”這回王老帽倒是沒有失了禮數。
事情談到了這個地步,便有人引著李山那三個人往外走。
而這個時候,小斧子才注意到,領著他們往外走的那個人,竟然是錢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