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帝國之眼?”一對兄弟之間的年長者,在雷霆的光暈散去的瞬間,看到了灰騎士人群中那個巨人的身影。
“許伯裡翁的庇佑”的光輝是如此的耀眼,而那盔甲上布滿的、眼睛一樣的水晶球,更是讓這個從大遠征時代幸存下來的人感受到震撼與熟悉。
厄瑞波斯之鐘的感知陣列,因為酷似那種盔甲裝飾的概念,而被這個懷言者的巫師誤認,而這種極儘榮耀與奢華的裝飾,更是令他回憶起那曾經閃耀於帝國舞台中央的一對密友……
但他又無比的後悔自己的這聲感歎,因為正是他的這道聲音,才讓他的兄弟在掩護他的同時,下意識的抬頭向人群的中央望去。
那是怎樣的眼神!黑暗巫師的視線與原體相撞的瞬間,其意誌就被牢牢地定在那裡。
他沒有再多餘的精力去關注原體真實的相貌,更沒有精力觀察那身盔甲的華麗,他此刻的全副意誌都在抵抗那從兩人視線碰撞的瞬間開始的,一道清晰而冰冷的精神攻擊。
+汝乃異端!+第一聲斥責在巫師的心頭響起。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而巫師之間更是知曉它同樣是意誌的具現。罕有巫師會在初次相遇時冒然與人視線相交,因為那就意味著對敵人全然未知的情況下交出自己全部的底牌。
++汝乃異端!++第二聲回響再次震碎巫師的掙紮。
冰冷的聲音在巫師的心靈中回響,彷佛自高天之上的儘頭降下,重重疊疊的回聲中蘊含著無數意誌的斥責與否定,其最中央的那道聲音更是如神明般下達裁決。
他的意誌在這道聲音麵前就像消融的冰雪,他過往數千年的驕傲、戰鬥、乃至生命的意義,都在那無儘的斥責中被儘數否定!
++汝乃異端!++終焉的宣告將他所有的生機否定。
心靈中的防禦層層崩塌,身上的護符與刻印在寸寸瓦解。巫師的雙眼與雙耳有熾熱的火光出現,而他的靈魂已先一步被這道攻擊泯滅。
他的兄長終於察覺到身後的異樣,但當他回過頭來看向自己的兄弟時,卻隻能在劈啪作響的跗骨之焰中,看見一道從內而外無風自燃的烈焰之軀……
嗡!
原體的目光穿過紛亂的人群,徑直鎖定了正在退卻的首席牧師。一道刺目的閃光過後,他的身影消失在戰場之上。
+意誌屏障!+另一名戰場邊緣的巫師張開左手的手指,無聲的比出法術的印記。
麵前的火焰對他們來說再熟悉不過,是意誌被瞬間擊潰後法術失控的特征。
儘管他不清楚原體是如何做到,但本能讓他在戰鬥開始的最後一秒,為自己的靈魂施加儘可能多的防護。
但,也就是這樣了。
因為下一個心跳的瞬間,那些銀灰裝甲的胞親就已經手執戰戟衝到他的麵前。而他從自己意識中抽去、釋放的那些法術構型,卻連對方的身形都未能阻止。
心能係、咒言係、毀滅係、預知係……
種種法術的光芒在與那些銀色的終結者碰撞,然後被流淌在其上的銀光泯滅。
這些灰騎士在臨戰禱言時被加爾文重新調整過的軍團意誌,讓他們此時就相當於原體自身的一部分。
強大的法術豁免讓他們不再如同以往,需要仔細甄彆、破解這些巫師們的法術,而秩序之力加注後的複仇女神戰戟,則更是讓那些被混沌邪能鑄就的盔甲沒有抵抗之力……
數名距離最近的黑暗使徒來不及反應,即被這些灰騎士以戰戟挑殺,而更後方的使徒在施法無果後,也不得已的抽出武器正麵迎戰。
但這又談何容易,因為直到他們與這些灰騎士近距離接戰之後,他們才發現這些平均身高異常的家夥在貌似笨重的身形下,隱藏著的是專門針對阿斯塔特的特殊武技……
黑暗使徒們艱難的抵禦著灰騎士們的衝擊,並且隨著戰鬥的持續愈發對他們表現出的細節感到震驚。
這些特殊的阿斯塔特戰士顯然經受過特殊的訓練,並且與他們一樣都是人均靈能者的配置!
他們對混沌巫師的戰鬥方式,甚至有著不亞於黑暗使徒的理解。而也正是同為靈能者,他們在作戰時展現出的默契與全方位、無死角的戰鬥視野,讓這些整日沉浸在爾虞我詐中的黑暗使徒感到畏懼。
那是他們注定不可能得到的默契,那也是他們這些利益驅使的人定不可能對同僚付出的信任。
這種默契需要長時間的共同作戰,更需要彼此的靈魂有深度的鏈接,而這對於內部鬥爭殘酷的黑暗使徒議會來說,這不啻於將自己的頭顱放在注定要背叛的人手中……
外圍的支援在不斷的趕來,戰場上的懷言者不斷的倒下,卻又不斷的增多。
而明明占據著絕對數量優勢,可那些貴為軍團指揮官的黑暗使徒們,卻在懷言者的衛隊出現後反倒悄然抽身。
他們看著人數不多但配合默契,如戰車般在懷言者中縱橫捭闔的的灰騎士們,在憤怒的同時心裡已經隱約的開始退縮。
他們最引以為豪的巫術,在這些灰色的騎士麵前毫無作用。而也正是這種認知的產生,讓這些因為力量而彎腰的混沌奴仆們更加驚慌、畏懼。
幸存下來的黑暗使徒們紛紛拉開距離,然後悄然消失在戰場之上。這是一場注定要失敗的戰爭,而他們要先一步為自己開始考慮了……
“走!”
爵士拎著將軍的頭顱狼狽的從戰場邊緣撤離,而往日裡與他形影不離的幾名護衛此時卻無一幸存。
剛剛在一眾護衛的幫助下,他與一隊灰騎士迎頭相遇。短兵相接的近戰不過數秒,他身邊還能站立的就隻剩下自己一人。
好在另外一隊懷言者擋在了他的麵前,而他也在用自己賴以成名的刺劍擊傷了一名灰騎士後,成功的脫離了戰場的中心。
也正是那個時候,他從戰場的一個角落中發現了將軍的頭顱。這個在懷言者軍團中罕見的戰將,此時已僅剩下一顆頭顱被仍在戰場上。
“誰乾的?”爵士的語氣依舊穩定,但熟悉他的人都能知道這其中的憤怒與驚恐。
“原體!那是一個原體!”將軍的頭顱上已經沒有了聲帶的功能,好在他的靈能還維持溝通的功能。
“我們……都被騙了!”知曉了自己一直以來獵殺的目標的真實麵貌,爵士瞬間明白了艾瑞巴斯的種種異樣。
“我帶你走。”他對將軍說道,而將軍此時的狀態極為糟糕,已經不能再維持靈魂的活躍。
“我欠你一次。”
吐出最後一個詞彙的將軍雙目緊閉,顯然已經沒有多餘的力量再與他溝通,而他也沒有對這個老對手落井下石,反倒是將他拎在手上準備一起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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