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的日子裡,加爾文依舊頻繁的往返於南極與王座庭之間。
哪怕聖錘修會的事物足夠繁多,帝國之眼的建立也已經走到關鍵時刻;
哪怕那個男人已經明確拒絕加爾文的幫助,哪怕這注定是一次得不到結果的努力。
但他依舊不願放棄。或者說他其實已經預料到那注定令人失望的結果。
但依舊想用儘自己的一切,去改善“他”哪怕一點點的生活質量。
帝皇不再阻止加爾文的倔強,而加爾文也不再與帝皇溝通。
兩人就這樣一坐一立安靜的相處著,空寂的王座庭內除了黃金王座本身運轉的聲音之外,就隻有靜滯立場那永恒不變的低鳴。
這樣的日子就像是一個沒有儘頭的美夢,但終究在持續了差不多兩個月以後,在加爾文最後一次的努力失敗下走到了儘頭。
“停下吧。”
陽光穿透窗子的光柱下,空氣中的每一個粉塵都尤為明顯。
枯瘦如柴的軀體在靜滯立場的凝固中一動不動,但靈魂發出的浩瀚的靈能聲浪就像是神明在低語。
銀甲的半神依舊執拗的半跪在原地向前伸手,可與遙遠的宮禁外傳來嘹亮的聖歌聲不同,他莊嚴的麵龐此時卻疲態儘顯。
加爾文已經儘力了,但“淨化”的效果還是無可避免的每況愈下。
帝皇體內積累的信仰已經被祛除大半,其人性部分也已得到了長足的恢複;
但無可避免的是,那白色的、屬於神性部分的靈魂,也在加爾文的不懈努力下肉眼可見的變得更加凝實。
而與帝皇這邊的情況相反,加爾文自己的力量倒是有了十足的增長。
他的靈魂在多次的淨化過程中獲得了巨大的不足,而飽受壓力下的肉體也在充足的靈能供應下,再次向前邁出了堅實的一步。
不能再繼續了,加爾文如是想道。
否則讓這“神性”繼續加速凝聚下去,怕是要生出更多的變化。
“您,還有什麼要交待的麼?”
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加爾文抬頭看向黃金王座。
他知道帝皇的意識不會長久的清醒,能一直與他溝通已經是這個男人在勉力維持的緣故。
而這次的告彆,就意味著在尋回那些概念之前,他幾乎不會再返回這裡與“他”相見。
“可還記得我最開始問你的問題?”靈能從王座之上向加爾文傳來,將他帶回到最初流落至此的那個場景。
“記得。”加爾文回答。
那是他最狼狽也是最無助的時候,而也是這個男人在那個時候給了他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那就好。”靈能中的聲音從溫情變成冷酷,而加爾文也敏銳的從這種變化中預感到帝皇的意圖。
“我輩生而為人,即為人類種族之命運而戰。
我輩既為人類而戰,則當凡事以人類之利益為重。
可有疑問?”
“並無疑問!”加爾文乾脆的點了點頭。
來到這個世界已有數十年,他早已不是對這個銀河乃至宇宙一無所知的愚人。
異形與異種文明在銀河係的存在並非偶然,而他也是在審判庭資料裡,清楚的知道她們對人類的態度。
“可有動搖?”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並無動搖!”
加爾文的心裡有那麼一瞬間的停頓,尤其是在回憶起與靈族的鳳凰領主戰鬥至最後,所收到的那份祝福。
但他隨即就理清了自己的邏輯,他是屬於人類的戰士,也自當為人類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