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階主管,也就是主駕駛的要求太高了。隻有德爾塔級不可接觸者才符合要求。並且,他要有絕大的毅力,來承受靈能者無休止地折磨;他還要富有智慧,才能理解古老機魂的神聖二進製語言……”
“深海?”加爾文明白了。
以靈能正負數值標尺而論,德爾塔級的不可接觸者正好與阿爾法級的靈能者對應。
被稱呼為深海的他們與阿爾法級靈能者一樣,甚至更加稀少。
畢竟前者你還能偶爾從帝國疆域中找到野生的阿爾法級靈能者,而後者就隻有不可接觸者的家族繁衍,才有可能出現。
這在帝皇尚在時,還可以想方設法地遴選、抽調;
但在高領主議會掌權後,將寂靜修女以及不可接觸者家族趕出泰拉的今天,還真是徹底沒有機會了。
加爾文恍然大悟,當年的黑船女士和卡辛的窘境並非偶然。
想來高領主議會中的那些掌權者的目標,從一開始就不僅僅是寂靜修女而已。
單純以結果倒推,那隻要不在他們掌控之內的力量,就都該在他們內部處理的清單之上吧……
“真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
一言難儘的加爾文看著康斯坦汀,思考了一會後問道:
“那麼,除了不可接觸者以外,沒有其他可以啟動這些泰坦的方法了麼?”
“沒有。除了不可接觸者以外,沒有人能在靈能者的感知風暴裡維係自己的靈魂。這是常識。”康斯坦汀肯定地說道。
“嗯……如果我說,我曾經,啟動過其中一座呢?”
“嗯?稍等,我的語言模塊可能需要自檢……”
這下輪到康斯坦汀震驚了。
他甚至沒有思考加爾文說的可行性,而是第一時間認為自己的語言接收裝置出了問題。
“好了,剛剛您說了什麼?請再說一遍。”
“我說,我曾經啟動並驅使一台名為真理宣言號的戰將級靈能泰坦,在暴風星域與混沌作戰。”
“萬機之神在上!您……怎麼做到的?”
康斯坦汀的大腦當機了:
靈能泰坦的操作條例與基礎運行條件在他的腦乾和輔助思考設備中瘋狂地跳動著。
而對應的則是加爾文的話語在他的眼底形成的最終結論。
一條一條的不可能結論像是紅色的數據潮水,在他的眼中洶湧,然後撞碎在加爾文那條綠色的結論之上。
“這絕不可能!”
康斯坦汀抬頭看向加爾文的眼睛,而後者用肯定的眼神給予確認。
“讚美萬能的歐姆彌賽亞!請務必將當時的情況告訴我!”
肉眼可見的水蒸氣從康斯坦汀背後升起,顯然為了平複他達到峰值的情緒,散熱裝置已經被拉到了性能的極限。
看著麵前情緒激動的康斯坦汀,加爾文想了想該從何說起,然後開口說道:
“這要從一個找上門來的,嗯,禁軍使者說起……”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加爾文的身體徹底穩定。
在與康斯坦汀徹夜長談之後,兩個人都對自己未來的計劃有了新的打算。
前者對噩兆修會有了足夠的了解,讓他為自己回歸之後,如何維護那台“真理宣言”號泰坦,有了可行的計劃;
後者則在加爾文的命令下,向泰拉的基地趕去。
此時的康斯坦汀重新找到了自己的使命。他迫不及待地前往自己的基地,希望在數據庫中找到那個名為阿方索的駕駛員的信息。
高塔之內再次恢複了往日的空寂。
在目送康斯坦汀的飛船離開以後,收拾行裝的加爾文獨自一人推開了高塔的大門,向著他的來路走去。
冬季女士的性格高傲而冷酷。
她的矜持與固執,在凜冽的寒風和鵝毛一樣的大雪當中顯現得淋漓儘致。
皚皚的白雪中高塔前的空地上彆無他物,隻有那個瘦削的身影依然故我,僵立地跪在高原的寒風當中。
這是加爾文推開高塔門扉後看見的第一個畫麵,也是他今後永世難忘的珍貴的記憶。
是的,還是那個名為穆的女人。
她用她的固執和柔韌,在漫長的、不知時限地等待中,與冬之女神默默地抗爭著。
而她所求的,僅僅是一點親情而已。
加爾文驚呆了,自他恢複意識離開了那個名為瑟烏爾的小世界以後,他第一次又感到了作為人的感情。
這不是他在這個世界第一次看到被“執著”驅使的人類,但這確確實實是他在這個世界第一次得到為“愛”的東西。
他顫抖著雙手走向這個已被銀裝素裹的雕塑,輕輕地將手探向她的鼻孔,確認這個執拗的女人的生命,是否還停留在人間。
萬幸,她還在。
感受到加爾文的腳步,她的意識自昏迷與沉睡間的縫隙中蘇醒。
看著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少年,穆艱難地笑了。
沒有驚訝,沒有意外。
她用遊牧民族女性特有的包容,接受了加爾文身上的一切異樣。
在加爾文的攙扶下她艱難地站起身來,不顧自己身上的冰雪,伸手輕輕撫去加爾文頭上的雪片對他說道:
“”走吧,孩子。跟我回家。)
就這樣,加爾文在這個世界上有了自己的家庭,而這個坐落於龐古利斯山脈上的部落裡,那個名為穆的女人也終於有了自己的孩子。
這是一段在加爾文眼中難得輕鬆的時光,在穆的照料下,或者說在加爾文的陪伴下,這個隻有二人的小家庭過得簡樸而溫馨。
部落時代的人力本身就是一種資源。
遊牧民族的生存文化基於他們的生活環境。嚴酷的自然環境下每一個能參與狩獵的丁口都彌足珍貴,甚至直接決定著部落的存續。
以妻女待客都司空見慣的文化背景下,穆的家庭多了一個人就顯得沒那麼異常。
多了一個即將成年的男性,對部落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所以部落的人們對加爾文隻有歡迎。
沒有意料中的警惕和審視,也沒有小說橋段裡的欺壓、打臉環節。
加爾文就這樣融入了他們的生活,就像每個夜裡天空上的月亮一樣,清澈明亮但又不引人注目。
這就是農牧業時代的背景,是生產力低下的妥協,也是隻屬於男性的特權時代。
部落對每一個男性都敞開胸懷,歡迎他們的加入。
要是他們願意為部落留下血脈,誕下一男半女,那就更是一件值得慶祝的好事。
這一點從加爾文帳篷旁,開始頻繁出現的少女們的身上可見一斑。
而這,也是加爾文新的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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