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瘦削的身影迎著克拉肯的咆哮,自山崖上一躍而起,如鷹擊般撲下!
半空中他手中的鐵簽隱藏在身後,而他鷹隼一樣的目光,則直指巨獸的頸部!
本能的爪擊被輕易的閃過,超過人類的動態視力也無法鎖定縱躍在周圍的白色身影。
巨獸膽怯地嚎叫著,原地打轉的它儘力試圖跟住對方的腳步,但強壯的身軀此時反而成為笨拙的同義詞。
咆哮的聲音還在回蕩,緊張的拉扯還在繼續。
腎上腺激素激素分泌下,巨獸的體能正飛速的下降。
極速的遊走還在繼續,被牽扯著的野獸呼吸開始短促,不擅於耐力的它體能見底,腳步已經開始蹣跚。
嗖!
調戲了巨獸半晌的加爾文見時機已至,果斷地向前撲去。
呼!呼!又是連續的兩次爪擊被躲過。
當第三次勢大力沉的橫掃到來時,加爾文後退半步,然後縱身跳到巨獸的人立而起的肩膀上。
在他眼中自帶紅外視覺的幫助下,加爾文將左手的鐵簽精準地插入巨獸脖頸鮮紅管道中,然後趁著反擊到來前的空檔,縱身魚躍拉開距離……嗵!
隨著這具巨大的身體徹底失去生命,倒在白茫茫的雪地之上,加爾文也從不遠處的樹林中重新跳下。
帶有尾管和血槽的鐵簽不枉費他的刻意打磨,在持續的放血之下,還不會汙染他鐘意的皮毛。
隨意的踩過圍著巨獸身邊的一圈血跡,他將還在滴血的鐵簽收回。
將這個巨大的戰利品一把扛在肩上,加爾文看了看頭頂所剩不多的陽光,抓緊時間踏上了來時的路。
下午五點半,這在高緯度地區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間。
部落中外出狩獵的隊伍,也紛紛踩著金色的餘暉出現在崗哨士兵視野的儘頭。
當加爾文踩著夕陽的餘暉最後一個從林地中走出,哨卡上的人都被他背上沉重的戰果驚呆了:
“嘿!白皮膚的家夥!這次又帶回來了什麼?”
當加爾文自雪原中背著沉重的獵物歸來時,他的耳邊傳來充滿活力的聲音,讓即將落下的夕陽都多了一絲色彩。
那是部落中戰士首領的女兒的聲音,也是加爾文最近麻煩的來源。
遊牧民族的少女就是這樣,是介乎於小鹿和母狼之間的矛盾體。
在父兄麵前,在部落的玩伴麵前,甚至在她有好感的人麵前,她都展現出雛鹿般的靈動、活潑,質樸且百無禁忌。
你每時每刻都能在她身上洋溢的活力,那雙濕漉漉的大眼睛,總是好奇地打量著一切讓她感興趣的地方。
但反過來如果不被欣賞或被她察覺到惡意,那就不好意思了。
在這個女人也要拿起刀槍的時代,她與父兄們作為戰士的一員並沒有什麼本質的不同。
拋開膚淺的外貌評價,她腰間的匕首和拇指上的發白的繭痕一樣可以告訴你,什麼叫做母狼的憤怒。
“嘿!彆總不說話!這可真是個大家夥!你怎麼搞定它的!”
蹦跳間來到加爾文正麵的她,阻擋了前者的腳步。
但後者並未理會,隻是抬起頭用自己銀色的眼瞳掃過,就讓少女的好奇心和熱情同時冷卻。
“啊這個人!和他的……”
話說到一半的少女被自己的兄長攔住,後者審慎的目光一直隱晦地聚焦在克拉肯雪白的皮毛上。
他知道自己的目光定然被對方察覺,但卻不能不去看。
這個歲數能單人獵殺這樣的獵物,還能將其完整地帶回部落。
對方體現出的力量和膽魄已經不容許他輕視。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狩獵。
隻要對狩獵有足夠的了解,部落裡的獵手不論哪一個,都會在看到這個獵物和背著它的少年時陷入驚異的沉默中。
200公斤體重大小的軀體,正好是加爾文現在能負載的極限,克拉肯那被土壤染黃的後腿,此時正在加爾文背後拖在地上,劃出長長的一道雪痕。
馬爾斯將目光向上看去:
白色的皮毛亮麗且完好,全身看不見傷口隻有脖頸處微微有血色的痕跡。
這不是陷阱的產物,而是一次精準而殘酷的單方麵虐殺。
他能做到麼?應該是能的。但他能做得這麼乾淨麼?很難……
馬爾斯心事重重地想著這些細節和自己的能力做出對比,得出了一個他不願意麵對的事實。
揮手阻止了女孩無意義地冒犯以後,這個八十多歲在本地星球上仍屬壯年的獵手轉頭走向營地中央的大帳,將自己的觀察結果告知了自己的父親。
“那你想做什麼呢?”部落的首領問道。
他此時正端詳著手中新得來的利劍,他對馬爾斯的話語沒有絲毫的觸動,仿佛那個年輕人威脅的不是自己兒子未來的地位一樣。
“我……不知道。”馬爾斯有些氣餒地說道。
首領回過頭,將桌案上的皮革拿起,輕輕地擦拭著利劍的鋒刃,然後對馬爾斯說道:
“武力得不到的,陰謀同樣不能長久。我這一輩子最清楚的事就是認清自己的能力,究竟能做什麼樣的事。你呢?我的孩子?”
“但是……”
“沒有但是!”
首領順手將利劍插在桌案之上,打斷了馬爾斯未說出口的話。
“我要為了你可能麵臨的威脅,去犧牲部落戰士的生命,去驅趕一個沒有過錯的人?”
他大步跨過案幾,走到馬爾斯的麵前一把抓住他的領口,臉貼臉地問道:
“還是說你害怕了?怕沒機會接過我手中的權利?”
“我沒有!”
“那就是你等不及了?覺得70年的時間太久了,我這個老東西早就該給你讓位了?”
“不!不是!”馬爾斯慌亂地解釋道。
“廢物!那你就該堂堂正正地用你的武勇,來向我證明你的資格!”
首領一把推開情緒失控的馬爾斯,然後俯視著他倒下的身軀:
“你需要明白,能鑄造刀鋒的礦石,也隻能用刀鋒來獲得。部落的人不是瞎子,誰能給他們更多的安定與食水,誰就是他們的頭狼。我言儘於此,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首領拔出案幾上的武器,轉身走出了大帳。
兩人的交流到此告一段落,帳篷裡又重新恢複了平靜。
而遠處數百米外的帳篷裡,加爾文正麵色不動的結果穆遞來的熱水和毛巾,若有所思的看向他們的方向。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