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液壓裝置推動下,鐵籠上厚重的門板在低鳴聲中被閉合。
場內的兩人也在活動身體的同時,緊盯著一邊對方的眼睛一邊緩慢地嘗試拉近距離。
與之前對冷兵器作戰幾乎沒有概念的加爾文不同,時隔一月,現在的加爾文僅僅是從他富有韻律的步伐上就能看出巨大的進步。
蓋文斯有些緊張,這是他除去一個月前那場玩鬨般的短暫交手後,第一次麵對正經起來的加爾文。
原本有足夠信心完成大導師的囑托的他,在看到加爾文眼裡尚未散去的血色和嘴角意味不明的笑容,內心變得有些忐忑起來。
這畢竟是一名基因原體啊!王座在上!有幸見證祂的成長,這本身就是我的榮耀!蓋文斯如是想著。
他收拾好心情,抬頭正看見對麵的那個年輕的人臉上的笑容:“準備好了?讓我們開始吧……”
接著,不等蓋文斯的回答,加爾文就團身而上,在距離蓋文斯1.8米的地方恰好停下腳步。
1.1米的臂展加上同樣長度的劍刃,構成讓對方無從閃避的攻擊範圍的同時,背後腰下處被暴力掄起的大劍,瞬間在切開空氣的爆鳴聲中翻過加爾文的肩膀,直奔蓋文斯的頭頂而去。
來不及閃避隻能選擇就地招架的蓋文斯,直到聽到兩劍交擊發出的轟鳴聲時,才同時在加爾文近在咫尺的口中聽到他的下半句話:
“我今天!就想當一回鐵匠!”
我想逃,但是逃不掉……嗯,這不是歌詞,這是蓋文斯現在滿腦子除了“呯呯呯”的金屬撞擊聲以外僅剩的想法。
步法完全被看透的蓋文斯,在加爾文的連續重擊下完全沒有反擊的機會。
每一次的招架隻會讓對方借助他的力量順利地掄起大劍完成下一次更強勢的斬擊。
而嘗試泄力脫離的各種動作總是被莫名地看穿,於是蓋文斯就隻能在不斷招架中苦苦尋找機會,嘗試脫離這令人大腦缺氧的處境。
反觀另一方的加爾文,一個月的單方麵交手讓他完全看透蓋文斯的動作指向。
對方的大概承受能力也在之前密集的交手中早已被加爾文所知曉。
他興奮地圍著原地苦守的蓋文斯跳著一場名為“劍刃風暴”的死亡之舞,來發泄著一個月以來被無數次斬殺的“苦難”。
加爾文沒有想過用簡單高效的劍術,直接穿過蓋文斯那對他來說幾乎透明的防禦。
那沒有意義,也不是他現在想要得到的。
他現在想要的,就隻有一場酣暢淋漓的發泄而已。
每一次蓋文斯嘗試泄力、脫離的動作,都被加爾文用剛剛好足夠停滯他動作的斬擊所阻止。
而每次的斬擊換來的抵抗,則被他嫻熟地轉化加入到下一次斬擊的動作裡。
精準控製下加爾文的力量也剛剛好卡在蓋文斯所能承受的上限。
場外的觀戰者們,都被這近乎風暴一樣的攻擊震懾到呼吸都開始放慢。
從鐵籠外麵的視角看,加爾文就像他之前所說的那樣,化身為一名手法精準的鐵匠。
在狂風暴雨般的高頻打擊中屢屢能夠把手中的“大錘”精準地砸在蓋文斯這顆釘子上麵。
60秒,僅僅是60秒,蓋文斯卻感覺可能過了一年。
他甚至沒有一個完整的換氣的機會,就這樣憋紅著臉,被當作釘子一般原地承受著加爾文看不見儘頭的打擊。
“這就是半神的成長的速度麼?我還真是狂妄啊……”這是他幾乎喪失意識的腦子裡所剩不多的理智。
戰鬥的結果雖然沒有得出,但局勢的一麵壓倒已經讓在場的人對於結果沒有了懸念。
對於自己的衛隊首領,加爾文並沒有打算斬儘殺絕的打算。
在消解自己的戾氣之餘,完成了對衛隊冠軍一次小小的警告後,加爾文就不再追求一個明確的勝負來裝點自己的戰績。
於是,他在一次交擊後悠長的劍鳴中抽身而退,看著眼前的蓋文斯微微笑著說:“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
而累到虛脫的蓋文斯也沒有了力氣走出鐵籠,他就這樣原地坐下,大口喘息著對加爾文說到:“當然,這是您的意誌。”
視線短暫地從土衛六拉開,遙遠的遠東星域與泰拉星域的交彙處,某艘審判庭的飛船中,三位審判庭的領主審判官難得地彙聚一堂。
更罕見的是,在場的三位都是出自聖錘修會,這種能夠在沒有重大事件作為背景條件的情況下,在審判庭茫茫多的事務處理強度下,想要湊齊如此多的高階審判官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三人中其二是任務在身,在進入泰拉星域後不久就會離開這艘蹭來的“順風船”。
而剩餘的那位則單純是由審判庭決議,前往泰拉擔任下一個5年的高階領主議會中審判庭的代表。
飛船還在亞空間中航行,距離泰拉也還有遙遠的航程。
而必要的信息來源則是每一名帝國官僚生存的可靠保證,審判庭也不例外。
於是三名審判官就在無聊中閒坐在一起在船上的酒吧裡打牌度日。三人一邊淺酌著船上自釀的果酒,一邊討論著修會內部最近的流言蜚語。
在他們的座位外圍稍遠的地方,則安靜地坐滿了這些審判官的衛隊與附庸。桌上同樣的酒杯同樣的美酒,自從被斟滿後就沒有人動過。
這些形形色色的武裝分子不同於中央放鬆愜意的三位大佬。安靜地擦拭武器和貌似輕鬆實際緊繃的警戒才是他們彼此間真實的相處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