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軍務部的默許下,我自曼德拉節區臨走時從各個兵團中接收的八百老兵就是我最大的財富。
為了讓這些老兵有一個好的出路,這些團長欠了我很多的人情。而老兵們本身除了個彆出身重型裝甲兵團的人以外,基本也都把自己攜帶的裝備原樣帶了出來。
這八百人也許放在真正的戰場上,也許還不夠一個大連在一次決死衝鋒中的死傷數量。
但在巢都這種世外桃源般的世界裡,我這千把人不到的小號連隊就是我們爭取自己利益的最大保證,事實也正是如此。
在履職後我發布的第一項總督令就是將原總督的執法部隊就地免職。
他們本來也許有什麼想法,但看在我手裡這將近千人規模的正規星界軍老兵的麵子上,接收與整編的工作進行得出乎意料的順利。嗯,跟我們手裡的熱線激光槍絕對沒有一毛錢的關係,信不信由你。
常務次官在軍事上的能力一塌糊塗,這也很符合他在本土已經發展了十幾代的家族背景。
本地的幾個家族在他的背後團結得也非常緊密,我很欣賞這種抱團取暖的態度,我們自己不也是一樣麼?
所以在我確立了軍事方麵的權利以後,關於政務方麵我對他的既有領域並未做出什麼改動。
我僅僅是在其他幾個本地家族的見證下,將常務次官的職位升職成了首席常務次官。
這是對他幾次三番向我抱怨他的工作強度過大的回饋,在多了幾個比他低半級的同事以後,想必會有效地減輕他的勞動強度。
而區區幾個人的工資與編製,既然本來就是出自總督的內怒,我想我還是能夠負擔得起的。
皆大歡喜的結局,我想是的。39
就任總督的十周年慶典上,我的常務次官伯納德爵士為我介紹了自遙遠的他鄉趕來的行商浪人,而據說他可以為我解決一些“困擾我很久的小煩惱。”
在典禮過後,我在禮堂接見了這個名為西德尼的行商浪人,他給了我一枚種子。
據他說這個種子結出的果實能夠有效地減輕那些經年的老傷在雨季時的疼痛,這對我和我的兄弟們而言,確實很有用。
隨著年歲的增長,當初那些在戰場上敵人的“饋贈”讓我每到夜裡都不能入睡,而團內的老兵們更是如此。
大家在白日裡也依舊是嘻嘻哈哈看不出什麼異樣,但後勤主管每月向我提交的采購需求中關於止痛藥的刺眼的數量和使用強度做不得假。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因為耐藥性的原因能夠有效地止痛的藥越來越少。
準確地說是便宜而有效的止痛藥越來越少,而貴的,萬幸我暫時負擔得起。
種子被我種在禮堂背後的宴會大廳裡,這裡在沒有儀式需求的時候通常安靜得很。
大廳中央的噴泉上有著整座教堂式建築內最好的陽光與水分,我滿懷希望地將它種在噴泉中央的泥土上,等待著它的開花結果。
而這,就是一切罪孽的開始。
種子沒有如我意料地生長,在等待了許久後我將我的疑問通過伯納德爵士向這位因生意還滯留在星區的行商浪人轉達。
而返回的消息讓我猝不及防:這枚種子生長所需要的,既不是陽光,也不是水與土。是血肉,是靈魂。
伯納德爵士阻止了我向星界軍以及帝國審判庭舉報的行為。
按他的說法,這位行商浪人如此行徑已經不是短時間的事了,能夠在如此行徑之下還能光明正大地行走於帝國疆域之中少不了他背後的大人物或者說某個群體支持。
而這樣的大人物是我萬萬開罪不起的,我聽從了爵士的勸告。39
來自審判庭的信件讓我心驚肉跳,怎麼就數值異常了?怎麼就還失蹤了一個審判官?真就是人在家中坐,禍從泰拉來唄?
在問過伯納德爵士並查閱了往前20年的入境記錄之後,我才知道在我上任的十三年前隔壁的礦業星球上還有審判官失蹤這檔子事。
我問過伯納德爵士,萬幸礦業星球與農業星球都與本地貴族沒什麼關係。
這群除了爭權奪勢以外什麼也不會的廢物的好處在這裡得到了意料之外的體現,對管理經營完全不在行的他們很早就將這些分支星球的經營權外包了出去,至於管理權,更是笑話。
總督府內除了有著這兩個星球的治安部隊負責人的照片以外甚至沒見過他們本人,他們從頭到尾都隻為那個承包了這些業務的真正的boss服務。
而這個人我恰好還認識,行商浪人西德尼,真是個老熟人啊……
而更讓我心情沉重的則是另外一件我不能對任何人講的事:那顆種子,發芽了。
一早上我就看見了那片不應該有任何植被存在的地方,在陽光穿過教堂式的彩繪琉璃窗後神聖的光照下,那破土而出的嫩芽上翠綠的葉片上所蘊含的生命之美。
但我卻毛骨悚然。因為我知道它的代價是什麼!我甚至不需要證實就能知道,現在這片黑色的土壤下,必定躺著一具屍骸!
誰乾的?不,是誰知道這個條件?當時接見那個行商浪人的時候,除了伯納德以外還有誰在場?
機械神甫康斯坦斯?不,他對這玩意沒需求。那就隻剩下我的衛兵首領,也是當初一路跟隨我屍山血海中闖出來的一連長皮爾森了。
而從需求角度講,他確實有理由這樣做。服役60年,大小戰鬥200餘次,一身的傷疤從來都是他的榮耀,而不是累贅。
而他身上最誇張的那幾條疤痕,多數都是為了掩護我而留下的,真不希望是他啊……
皮爾森最終還是承認了,於是我們之間發生了一場自到達這個星球以後最嚴重的火並,原因就是上麵所講的事。
我無法接受如此邪惡的行徑發生在我的身邊,但我同樣無法將我的戰友送往審判庭。我們選擇內部解決。
155名兄弟全數被我叫到了宴會大廳,然後在我與皮爾森之間選擇站隊。
值得慶幸的是,最終還是多數人選擇了我。而皮爾森則在絕望中吞槍自儘,他所剩餘的參與了這場褻瀆儀式的部下,也在稍後的戰鬥中被我們圍剿。
戰鬥過後,這個宴會大廳被我封鎖,對外宣稱就說是我特彆不喜歡這個大廳的裝飾風格。
如此突然及明顯的人事變動和缺額在我作出解釋以後居然無人追問。
事件這般簡單地被平息下去,讓我對這個以總督為實質性君主的星球管理體製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但我寧願不要這個理解的機會。
我是海蘭,帝國總督,海蘭。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