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太空裡,黑船與前後兩側先後到達的兩艘巡洋艦此時達成了某種微妙的對峙。
鑄造巡洋艦上的人在灰騎士巡洋艦出現以後失去了絕對的武力優勢,不知道該如何繼續行使自己的使命。
人還要不要?stc要不要?都拿完了,這最後的清理程序要不要進行?
而如果堅持要進行清理程序的話,一艘黑船和其上的三隻小隊規模的阿斯塔特他還是有信心處理的。
但再加上一艘對等火力級彆的巡洋艦呢?再加上巡洋艦上麵可能存在的阿斯塔特們呢?
當武力的優勢不在己方以後,陷入被動的鑄造巡洋艦已經失去了對整個態勢的把握和主動性。
黑船上的人對於這種微妙的平衡十分珍惜,不敢做任何可能打破平衡的行為。
至於最後到來的灰騎士打擊巡洋艦,他們的狀態則要簡單得多。除了將黑船上的灰騎士小隊回收以外,沒有其他任何的利益訴求。
而這恰恰是鑄造巡洋艦所不希望看到的。
它在出發時所攜帶的命令裡,可是明確地要求在回收指定人員與物品以外,清理除線人以外的所有旁觀者。
但按當前的現狀,它如果真的敢於這麼嘗試,那麼按照最低風險預估,它至少要在兩艘審判庭的飛船的圍攻之下抵抗接近半個連隊的阿斯塔特的跳綁作戰。
還是戰鬥風格與武備特點完全未知的以神秘而著稱的灰騎士!
這位來自火星的使者的眼中此時正對著自己的現狀進行高速的分析運算,但不論他如何優化方案,推演的最終結果都是他必然以全滅為代價重傷對方一半以上的兵力的結果而告終。
至於任務,必然是失敗的。
既然達成全部任務目標被證明完全不可行,那麼按照任務的目標優先級呢?
那就簡單了。使者的機械義眼中代表運算的紅光在高頻的閃爍中結束。
他決定按照最低完成標準完成任務,這是他作為機械神教人員在日常僵硬死板的行事作風中難得一見的妥協,也同時是他的最低底線。
仍舊接入在黑船上的通訊信號畫麵裡,在沉默了近一分鐘以後,他的聲音重新傳出:
“我艦奉命回收特定物資,康斯坦汀神甫,請儘快開啟甲板,在我艦人員配合下完成返回程序。”
再一次的通告聲中,有關於康斯坦汀和他身上的stc被刻意強調,而在場的其餘兩方也明白了鑄造巡洋艦一側的最終表態:
加爾文等人可以走,審判庭的黑船也可以走,火星方麵不予追究。但康斯坦汀和他身上的東西必須留下!
這是底線,能談則談,不能談,那麼哪怕冒著戰敗的風險,這艘帶著火星使命前來的鑄造巡洋艦也必然會向他們開戰!
位於焦點上的加爾文和馬維互相沉默地注視著,等待著那個該做出表態的人做出抉擇。
在安靜的氣氛中康斯坦汀神甫抬起他的頭顱,安靜的目光從兜帽下傳出。
他先是對火星的來使說道:“我們會即刻打開甲板,請你方派出人員。”
然後揮了揮手將三方的通訊切斷,對著加爾文以及馬維致以歉意:
“很抱歉將二位牽扯進這件事中,情勢如此,我勢必不能繼續讓各位繼續被我牽連。此次同行之旅,到此為止吧。”
他先是深深地注視了黑船的主人——異形審判官馬維一眼,然後走到了加爾文的麵前,將懷中的一個機械神教中常見的、手掌大小的齒輪聖徽向加爾文遞出。
“此行不知何時能夠返回火星,但我們的交易仍舊有效。如果我先一步回到火星,那麼自然有人會前往土星來履行我們的交易。而如果你先返回,可以用這個作為信物向火星索要報酬,自然會有人認下這筆交易的代價。”
在馬維的注視下,加爾文將康斯坦汀拿出的信物接在手中。
“明白,那麼一路平安。”他對康斯坦汀說道,雖然他和對方都心知肚明,此一去,當真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