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的時間,足以帶走任何一個凡人的生命;
一千年的時間,足以讓任何一個以凡人為主的組織變得麵目全非,與它最初的創立的目的背道而馳。
這不是一兩個特例能改變的問題,這是自然的規律,這是這個物種自從誕生起就背負的詛咒與祝福。
在帝國數千年裡從未中斷過戰火的內憂外患之下,審判庭這個組織已經算是保存得已經算是非常好的了。
他們至少還記得自己的使命,他們至少還在為帝國而戰。
也許他們的初心已經不如最初的創始人那般曆經世事洗禮、磨難,仍舊能發出純潔得令人心顫的光芒。
但我們不能挑剔太多,不是嗎?
這些被選召者,在明知自己在長久的注視深淵之下,難免自己墮落的命運,卻還是願意以自己的一生去捍衛人類的命運。哪怕其中有一些私人的欲望夾雜其中,也是值得原諒的,不是嗎?
灰騎士們不能抱怨,灰騎士們沒有資格抱怨!
這本就是他們的職責!
是他們的無能才讓這些凡人不得不頂替他們的崗位,在與混沌鬥爭的第一線長久地承受著從肉體到靈魂的全方位折磨!
縱觀整個帝國的武裝與行政序列,彆說是有著明確退出路徑的星界軍雖然概率很低,但有就是有。),哪怕是阿斯塔特們也有著帶著榮譽去戰鬥,直至死亡的權利!
他們終會在力戰之後,光榮地閉上自己的眼睛,將自己的靈魂歸於王座之下。
在帝皇的庇佑之下,他們或是陷入永恒的安眠,又或者以另一個方式繼續光榮地為人類而戰。
但審判官呢?可有一個善終?沒有。
帝國審判庭那冰冷陰暗的檔案館中,曆數創建以後的8個千年裡,從未有一個審判官有過善終。
一個都沒有。
他們或是死於謀殺,或是死於任務。或是因與地方派係的鬥爭而被暗殺,或是因為與混沌的鬥爭而自我獻祭。
能夠死在正麵的戰場上,對於這些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凡人中的英雄來說,已經是一種莫大的幸運。
而那些在幾十年乃至幾個世紀中因長久地與混沌糾纏而最終走向墮落的靈魂,才真的是帝國的喪心之痛。
每一個都是。
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是在以一個凡人的身份去和永恒的混沌做一場看不見勝利的戰爭。
在無數次地與後者的搏鬥中,最終難以維持自我的存在。
他們是罪惡的嗎?也許在生命的末期,他們確實犯下了難以言書的罪惡。
但因此他們的存在就失去了意義嗎?當然不是。
所以啊,當這些凡人或是暴虐,或是魯莽,或是無智,或是急躁地站在這些已經脫離凡俗的灰騎士的麵前的時候,他們是有愧疚的。
他們天生就欠這些人的。
是他們的無能,才讓這些人最終走到了現在的位置上。
是他們的無奈,才讓這些本應在其他的領域為帝國、為帝皇、為整個人類更好的創造價值的卓越者,不得不披上戎裝站在他們的麵前的。
也許他們是錯誤的,也許他們是有自己的局限性的。
但始作俑者是誰呢?混沌?去責怪混沌嗎?
如果不能,那就隻能怪灰騎士們了。
無能,在這裡就是原罪。
而如果有那麼一天,灰騎士們能夠真正地、完整地履行起自己的使命與義務,那這些人才不會有出現的理由。
而這,則正是加爾文存在的意義。
他需要糾正這個錯誤,無論是眼前這個審判官個人可能存在的錯誤,還是以後聖錘修會存在的結構性的錯誤。
這是他的命,他要認,而且他很榮幸受命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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