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加爾文看著遠處惡魔大軍出現的方向,眼色凝重。
陷阱?還是巧合?
但不論如何,迅速解決麵前之敵,然後讓部隊在敵人到達之前擺脫糾纏後進入教堂進行據守,才是眼下最優的選擇。
至於那所教堂是不是有危險的存在,眼前這些惡魔是否在有意在驅趕他們前往那裡,加爾文顧不上了。
戰場的局勢從開戰的瞬間就已經瀕臨失控,這讓領軍在外的加爾文心中尤為憤怒。
他決定將怒火慷慨的賞賜給麵前這個冒失的奸奇大魔,讓這些惡魔得意得不那麼徹底。
轟!
腳下的石板被瞬間發力的鋼質靴底掀翻,倒持的戰錘輕若無物地反手挑起,自下而上與迎麵飛來的大魔手中的武器猛烈地碰撞!
砰!
惡魔向下飛撲的身影像是原地撞到玻璃牆的蒼蠅一樣,瞬間被止住了衝鋒的勢頭。
利劍與法杖發出不堪承受重壓的尖銳呻吟的背景下,雙手武器交叉奮力抵擋的大魔僥幸逃過一劫。
“使命”借著對方格擋的力量順勢向後彈去,等待下一次更強勢的回歸;右手上靈光四溢,幾乎被染成白金色的閃電爪當胸抓下。
惡魔那鳥一般的頭上六隻眼睛全力睜開,血淚橫流之下靈能臨時構築的護盾和瘋狂的向前煽動的翅膀再次拯救它的生命,借著加爾文的攻勢向後退了一步的距離。
但也就是到此為止了。
奸奇的大魔本來就不如恐虐一般擅長近戰,號稱魔武雙全的它們多數都是仗著自己的法力,才能在凡物麵前施展淫威。
在戰錘“使命”借著上一次攻擊的勢頭卷土重來,自頭頂砸下時,它的所有抵抗都如土崩瓦解,除了一聲慘叫以外再沒能翻起更多浪潮。
噗!
連魔帶劍一起被砸成齏粉的大魔還未涼透,脫離戰鬥的加爾文已經開始向還在鏖戰的戰友發起支援。
巨量的靈能揮霍一般的用出,閃電與傳送齊出之下,幾秒內的加爾文在整個戰場上堪稱無可匹敵。
上一秒還在用靈能閃電將遠處的惡魔擊碎,下一秒出現在戰場另一端的閃電爪將麵前的惡魔刺穿攪碎。
幾乎是無處不在的加爾文在幫助戰友結束戰鬥之後,帶著他們向教堂的方向轉移。
更多的惡魔自遠處趕來,而先一步到來的,則是混沌星際戰士們暴雨一樣的槍彈。
灰騎士們身上的靈能護盾在肉眼可見地黯淡,每秒上百發的暴矢彈打擊雖然未能造成傷亡,但也讓這些靈能大師們體內的力量迅速地流失。
加爾文與灰騎士們且戰且退,不願在空地上與敵人多做糾纏。
加爾文的靈能依舊充沛,但灰騎士們不同,他們不斷地換人斷後,讓彼此的靈能維持在一個危險但尚能持續的水平。
300米,200米,100米。隊伍距離教堂的距離越來越近,酣戰之下加爾文精力難免被牽製,而灰騎士們的傷亡,也就在所難免。
兩名依次斷後的灰騎士在敵人有預謀的爆發火力打擊下,靈能護盾瞬間被過載。
惡毒的爆彈彈頭在彈尾火焰噴射的加持下,狠狠地侵徹進他們的終結者胸甲上。
雙重陶鋼與精金骨架的強度被考驗,巋然不動地擋住大多數暴矢彈的攻擊。
但槍林彈雨中還是有漏網之魚穿過護甲的防禦,兩名灰騎士頸部與大腿內側銜接處被射穿。
中彈部位的金屬形變與灰騎士們嘴角咳出的鮮血,說明了他們的前者大量失血的原因與後者臟器受到了擠壓性損傷的源頭。
高大的羅馬式門廊下,加爾文與其他灰騎士頂著火力,將兩名傷員拖回了教堂。
教堂內依舊在生效的聖物讓惡魔停下腳步,偶有不小心跨過那看不見的界線的惡魔在哀嚎中化作飛灰。
聖人的遺物還在守護著這裡的純潔,灰騎士們暫時安全了。
呼~呼~呼~呼!
劇烈的喘息聲自教堂內回蕩,惡戰之後的灰騎士們在警戒的同時迅速平複著劇烈的呼吸。
動力甲被不知何時自動注射的腎上腺素已經失效,附著在甲殼接口上的儀器收集了最新的數據,伺服在簡單判斷後,將儲備的電解質與新的腎上腺素一同注入灰騎士們的體內。
加爾文站在兩名傷員身旁,緊急的醫療處理暫時按住傷勢,不再惡化,但接下來的戰鬥他們勢必不能參加。
“還能戰鬥嗎?我的兄弟。”加爾文看著依靠在牆邊的兩名戰友。
“隨時隨地!”
兩名戰士互相默契地交換眼神,然後向加爾文回到。
在這也許是生命儘頭的時刻,他們很慶幸自己不是孤單一個人。
“其他兄弟會為你們在前方布好詭雷,我們需要你們負責可能發生的斷後。”
“收到!堡主!”
“任務尚未結束,我的兄弟們,你們必須留在這裡。”
“明白!”
無聲的溝通在靈能訊道中響起,兩名冠軍劍士也默契地對他點頭。
將手中多餘的彈藥交給他們以後,加爾文轉頭帶隊向教堂內部走去。
還不太適應這樣場麵的他,隻能用任務與戰事來麻痹自己的大腦。
他不停地在腦海中自我勸誡:這場孤獨的征途才剛剛開始,在整個人類的命運麵前,他與他麾下的戰士們都是有價的籌碼,沒有誰是特殊的非賣品。
穿過教堂黯淡燭光下的走廊,加爾文等人來到了中央禮堂的前廳。
轉過一尊無名的聖人塑像,他們在禮堂的儘頭看到了那庇護他們的聖物,和它的守護者。
那是一個由聖人遺骨與血肉點燃的蠟燭,在禮堂儘頭帝皇的聖像腳下散發著金色的光芒。
與加爾文等人所來方向的黑暗相比,這金色的燭光顯得寶貴而又稀少。
蒼老的國教牧師已經失明不知多久,橘子皮一樣的褶皺的麵孔看不出年輕時的樣貌,隻是憑借著多年生活在這裡的熟悉,本能地護持著燭光的燃燒。
但這也堅持不了多久了,聖燭上的油脂所剩不多,白骨質地的鑲金燈盞內已經見底。
“以帝皇之名!祂的仆人,我需要向你求助!”
加爾文走到這名盲人牧師的身前,以最溫和的語氣說道。
這位老人安靜轉過身來,側耳聽完加爾文的話以後,指著身後的殘燭對加爾文說道。
“我等仆從之使命,即如此燭,為帝皇照料祂的羔羊。所秉所執,皆為聖裁,其生其死,皆為聖意。”
眾人順著他的指引,看向了那盞微弱的燭火。一陣風自教堂中吹過,燭火的焰尖順從著氣流指向了教堂的後方。
“凱達伊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