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
此時微微低頭,感受著軀體傳來的滾燙。
“現在,你明白了麼?”
“哪怕我明知道你後來有了妻室,可你當時太耀眼了。”
左肩被動作輕柔的‘蹭著’,不時傳來酥酥麻麻的觸感,女子的腦袋毛茸茸的,清冷少言,看上去就好像是安靜的樹袋熊一樣,就掛著、挨著自己,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多餘動作。
洛景是個極為清醒的修行者,他信奉偉力歸於自身,也信奉想要獲得收獲,就需要付出相應的價值。
“就像你說的,擒人之後怎能受人掣肘?”
價值與收獲不匹配的事情,那叫‘天上掉餡餅’,比如李重陽成就‘道魔’,所摒棄掉的半步‘重陽’道果,就算疑似有著一條‘地仙’的晉升道路涵蓋其中,他敢拿嗎?
命運的饋贈,早就在你選擇的時候,標注了價碼。
“就好像凡人活著總要吃飯睡覺一樣。”
“但可惜,那不是二十年後。”
“曇花開花之後,就算再是短暫,那一刻也永遠能夠銘記下來。”
“我不需要你的什麼海誓山盟,不管你是王洞玄、還是洛景。”
“可事實上,我現在也就是堪堪九曜的修持,雖說仰仗位階,大聖人物我也不懼,但我背後的敵人不可想象,堪稱舉世皆敵也不為過。”
‘初七’的情太重了,洛景太弱小了。
她喜歡自己什麼?
仔細的回憶了下第一次‘大夢萬古’,所有和初七的相處過程.
洛景喉結滾動,隻覺得有些乾澀,他還是想不明白。
少年熱血上頭,食髓知味。
“也不用告訴我答案。”
甚至
拔劍威脅自己,要清算當年的‘黑曆史’。
可當她撫摸上洛景的眉眼時,卻又顯得是那麼的溫柔,就好像是在擦拭著許久之前,所珍藏的一段回憶一樣:
“我曾見曇花一現,刹那凋零,見蜉蝣朝生暮死,出卵則亡。”
背負‘已死之命’在棺中跨越千裡,替著他擋住來自‘道魔’李重陽的死劫,這也就算了,甚至還搭上了一份長達幾百年的情絲.
這才是叫洛景感覺最沉重的。
隨後,腦袋上下拱了拱,不說話,但幾乎與默認無異。
之前大夢萬古就算和小師姐沒什麼感情,但五年啊,長達五年的伏龍山生涯,朝夕相處,他就算再素,各種姿勢也早就用儘了,堪稱熟練無比。
“所以我早已便知道了世間不公,也知道了我的人生軌跡和正常人完全不一樣,我的道路早就從那七年開始,便注定了,我知道我永遠不可能成為母親所希望的,溫婉柔情的女子。”
“你說給我養胎法,就算前一刻還是生死大敵,可隻要締結契約,便能踐行,我從未見過你這麼守信重諾之人,於是便有了改觀和好奇。”
“你耗費了這一方八極洞天內的大半靈韻,再加上那陣法數十道神禁的跌落,也不過是叫我成功‘由死轉生’而已。”
“那就是天劍若不飛升,當世所有人,都沒有把握能夠超越他,我也一樣。”
洛景心中有些苦笑。
洛景想起了一則‘虛無縹緲’的傳聞記載。
“你說有些事情就算再短,又怎能忘記?這些事,我刻骨銘心!”
不然女兒‘沐莫愁’是哪裡來的?
“那時初出茅廬,還是太優柔寡斷了,沒有之後那麼狠。”
洛景聽著聽著,不由打了個寒噤。
這世間唯‘喜歡’二字不能辜負。
“神武域後來的所有人,都有一個共識。”
若洛景曆經萬千磨練,一路披荊斬棘完成晉升儀式,登臨山巔,俯瞰諸域,道上一句‘地仙’老祖,見那千萬修士,對著自己朝拜、敬仰,身披千丈仙霞,光彩奪目。
隻要將她哄得開心了,對他自己來講,自然是有著數之不儘的好處。
“你願不願意,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就是當年犯了蠢,被你給唬住了,有了遲疑。”
“我三歲記事,與母活相依為命,長至八歲,我這一脈姊妹十數不止,如今儘數凋零,血親唯當代昆吾劍主‘蘇陌’一人,但就算是他,與你相比,也不值一提。”
哪怕,他曾經或許有那麼點仰慕。
“你會為了你每天睡覺吃飯,而感到發自內心的喜悅,覺得這些事情很精彩嗎?”
七元‘地仙’的道侶啊!
說出去,哪個九曜真人、八極大聖不得退避三舍,對他頗為忌憚?
“喜歡我有什麼好的。”
初七輕輕推開洛景。
“莫說是區區九曜宗派”
可洛景想不明白。
傳言,劍魔初七不執掌昆吾劍池,而是行走整個神武域,甚至跨越過域外,就是為了某道執念,洛景當然不會自戀的以為她是為了自己,但是.
他隻是有些不忍,
誠然,他知曉自己戴上麵具,說上一兩句奉承的好話,想儘法子將這位抵達了‘地仙’的無上人物,綁在自己的身邊,就如同八百年前那樣。
她都強大到地仙了啊.
將心比心。
“你從未騙過我。”
“隻是.”
一抹火紅色的衣裳角兒,從神清宮中閒庭若步,往外走去,獨留洛景仍未緩過神來。
“你說喜歡你有什麼好的。”
“我會為你,暫且震懾這‘窮鄉僻壤’。”
不,不是疑問,這應該是篤定!
洛景篤定,初七對他一定有著不太正常的.情誼。
她腦子要是好使一點,這幾百年來仔細推敲、思考一下當年的細節,真要斤斤計較起來,不拔劍一劍把他砍死,都算是自己命大了。
“你說不告訴劍池,就不曾泄露我之蹤跡。”
眼前白發紅瞳的紅衣劍仙,卻不退反進,反而更加緊緊的貼著自己,還順帶著將腦袋,都擱置在了自己的左肩上。
女子竟一反常態!
這種動作,洛景唯一能想到的解釋就是,
“或許在伱看來,五年時間短暫如同一瞬,對於我這一生浩瀚數百年的精彩來講,渺小的不值一提。”
洛景啞然。
“我那時正當芳華,就算後來殺人如麻,冷心冷情,可我也是人,是人,都有情絲。”
可.
洛景唯獨沒有想到過。
“你知道嗎。”
“隻不過,在那之前.”
亦或者她清清冷冷,對自己愛搭不理。
“我唯一做錯的決定,隻有一個,”
“所以從那以後,我聽了你的話,威脅彆人彆人若是不從,都是先斬四肢,再削神魂,嚴刑拷問的,從此以後,果然無往不利。”
“就算是都天府來,本座說殺,便也殺了。”
“要是我不在倒也罷了,但我既然在這.”
“那麼我便要看看,看誰敢威脅於你,和你搶此地‘洞天之主’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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