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熊啟一個人坐著,他還是穿著楚國的衣飾。
沒有人願意這麼做吧,放棄自己現成的,遍布國中、府中、軍中上下的勢力派係,和他們劃清界限,轉投自己的門下。
“先不要和我談那件事了。你回去吧。”熊啟皺著眉,“你容我靜一靜。”
熊毅聞言,險些氣哭。
去難作揖。
“我還以為,太子是來讓啟兄消消心頭之恨的呢。沒想到吧,他居然讓啟兄勸伱的舊屬歸鄉。”
他穿著窄小的秦人黑色的常服,腰間還是配著那枚玫色玉佩。
傍晚時分,幾個徒隸還在地裡拉著一頭青牛不斷來回,他們手下撫著的正是改良之後的曲轅犁。
在蜀地數年,熊毅竟然瘦脫了相,過去多麼健壯勇武驕傲的人,如今全部被毀了,熊毅現在連門都不願意出。
昌文君還是那個昌文君,隻是異常清瘦,臉頰都是凹陷進去的,臉上再也沒有了當年的神氣,雙目微微凹陷,散發著隱隱黑氣。
嬴政不喜歡旁人背叛他,隻要對他保持忠心,絕不會落得不好的下場。
嬴政聞言,終於從案上抬起頭,他抬頭看著兩邊堆積了四座小山的奏簡。
可是,按照扶蘇說的,讓自己的黨羽都告老還鄉,這不是等同於廢掉自己的雙臂嗎。
——
扶蘇回到了羽陽宮,一路上他都心事重重的,熊啟沒有那麼容易就同意這件事的。
啟兄麵上不愛搭理自己,可是心裡比誰都在乎情義二字。時隔七年之久,啟兄居然還願意把握機會把自己召回來,接自己回來鹹陽居住。
扶蘇宮殿裡的花園已經被開辟成了田地。
扶蘇回到了樞機房,對著兩個木工交代了一些事情,二人靜靜聽著,當夜就開始找出一段橫木,又是一陣拉鋸。
“太子,您又想出要做什麼好東西了嗎。現在全國的百姓都對您發明出來的曲轅犁讚不絕口,自從有了曲轅犁,現在家家戶戶種地都比以前方便多了。就是我家自己也在用。”
熊啟和嬴政在一起相處的時間也算久,他了解嬴政,佩服嬴政,作為一個潛在具有威脅的對手,熊啟是明白嬴政的。
灌夫隻好看向了這裡權力最大的官——中書舍人粱。
“你來做什麼?”熊啟紅著眼睛。
熊啟隻能望向漫天飛舞的桃花。
要他斷掉左膀右臂,轉過頭來做自己的太傅。這就好比一個人本來有橋過河,但是扶蘇要他把橋給拆了,自己給他遞繩子。
“寡人知道。”嬴政對此儘在掌握的樣子。
信隻道,“你擋著我的光了。”說著,信換了個方向坐著。
粱候在一邊,他倒是神態安詳,隻是盯著太子看的時候,眼中滿是和藹。
熊啟望著熊毅,冷冰冰地道,“用不著你來提醒我。”
熊啟望著去難,跨著大步走了過來,他拍拍去難的肩,“我沒事。”
我為他做了那麼多事,不算功勞,苦勞林林總總也有太多。
從知道昌平君被罷相之後,他就劍不離身了。
除了熊啟,沒有人能夠做到在他成為一個廢人後還願意把他當做上賓接回鹹陽,甚至還願意把自己當做弟弟對待。
divcass=”ntentadv”熊毅不再像過去喋喋不休地多話,他的鬢間出現白發,悄然無聲地離開。
“啟兄,事到如今,你終於該相信我了吧。秦王政和他的兒子從來沒把你當回事。他們該這樣對待我,也一定會這樣對待你。”
去難隻是看向地麵,卻不肯移動腳步離開。
太子的宮中總是劈劈啪啪,嘿嘿哈哈,一天到晚叮叮哐哐地響個不停。
“有什麼就直說吧。”嬴政眼底都是疲憊。
此時他已經是處理政務長達兩個時辰,正心煩。
“太子去見昌平君,不可能什麼都不說啊。”趙高小心翼翼地道,“也許是臣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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