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二殺
和黑螭放下話頭,又來到這個熟悉的場地。
已有經驗的裴液這次當先跨入,抬頭一瞧,頂上的珠子變得更加深邃碩大。
看著對方從另一邊進入,體內的液體又洶湧起來,這次明顯要更加澎湃,裴液忽然產生了一個奇異的想法——如果此時割開自己的血管,流出的會不會是幽藍的血?
沒有更多的時間供他遐想,麵對麵的兩人在一瞬間完成了“武裝”,暴躁地撲向了對方。
為了再多活一個時辰,為了承接那枚尊貴的種子,兩人都要殺掉麵前的對手。
對方那奇長的手腳此時展露出作用,他四肢著地,像蜘蛛像跳蚤,其行動軌跡與兩肢著地的人完全不同,手可為腳,腳亦作手,令裴液頗為不適。
在承受了一次手臂的“踢擊”後,裴液毫不猶豫地開啟了鶉首。
這是他賴以在危險中騰挪的看家本領,雖然珍貴無比應當留到後麵,但萬一這次死了也就不必考慮以後了。
在鶉首毫不吝嗇地加持下,對方的動作被步步拆解。這項來自天官鶉鳥的能力一如既往地強大,莫說同境界占儘優勢,裴液甚至懷疑它能支撐起七生對八生這樣的越境擊殺。
可惜裴液這幾日總是麵對太過離譜的對手,讓它自從酒窖出來後就顯得黯淡無光。
此時麵對這種勢均力敵的戰鬥,它顯出庖丁解牛般的遊刃有餘,稍微熟悉了對方的行為習慣後,裴液著手一帶讓過對方攻勢,一腳精準狠辣地踩斷了他的脛骨。
斷肢蜘蛛、缺腿跳蚤,麵對遭受了這種傷害的對手,後麵的勝利順其自然。
裴液看著腹中伸出的觸手再次從對方的腹中大快朵頤,不禁感歎。
鶉首真好用啊,唯一的缺點是不夠持久。
三階之後,可供驅使的液體也再次翻倍,裴液這次比較深刻地感到自己體內的“真氣”應當是和林霖差不多了,大概相當於正常武者的脈樹五生。
光繭也更加繁複幽邃,距離成熟更近了一步。
裴液猜測著燭世教的打算,最終宿主誕生後,要和那枚種子結合,而那種子現在在窮奇身上。
黑螭說窮奇的表現完全不像正常的仙狩,那麼那些跳躍般的實力增長、詭異難防的能力是否來自於這枚種子呢?
但窮奇使用的也是尚未孵化的它,當種子進入光繭,獲得了孵化之後,燭世教打算由誰來禦使它?又怎麼去禦使它呢?
一個名詞忽然自頭腦中劃過,裴液吸了口氣。
是那清涼好聽的女聲。
“貴地可有流傳過一本書或者說一門神妙武功的消息?”
“它可以被稱為‘丹田種仙之法’。”
裴液思索著這些信息之間的聯係,回程時又見到祝高陽留下的痕跡。
比起燭世教究竟作何謀劃,祝高陽何時到來更關乎著自己切身的生機。
裴液把自己代入祝高陽的視角,思索著他會如何破壞燭世教的謀劃。
無非是從種子和光繭兩個方向入手,去殺窮奇或來破壞光繭。
去殺窮奇自不必說,若要來這山穀,則來早來晚都不宜,來早了光繭散亂在多人身上,不易操作,來晚了等於坐視燭世教成功。
最恰當的時間應該是在最終兩人開戰到光繭與種子融合的這段時間。
而能否成功的關鍵,則在於燭世教對他的到來有多少防範,而他在重傷之下又還能爆發出多少力量。
石窟中剩下的人已越來越少,正好還有三輪就能決出最終的宿主,而後麵每一輪都會越來越快,也許不用等到天亮就能等到祝高陽。
這是張思徹告訴他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