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我現在去做這事兒沒什麼危險,不和那東西打照麵。”裴液安慰老人道,“反正要我坐等結果,我也待不住。”
“蠢蛋。”老人嘶啞道。
“哈哈。”裴液一笑。
他知道老人是關懷心切,這幾日下來,多少年相依為命的兩人忽然甚少得見,老人心中的擔憂可想而知。
如今好不容易全須全尾地回來,沒說兩句話,又要出去折騰。
少年理解行動不能、視界全黑的老人隻能在輪椅上一分一秒等待的那種不安與無力,便再次寬慰道:“放心,這回真沒事兒,我就在城裡逛逛,沒結果就回來了。”
裴液輕輕攥了下老人孱弱的手,轉身出門。
聽著裴液走出門外,老人緩緩仰在椅背上,一雙黑窟窿定定望著半空。
好半天他喃喃道:“總是時勢非我與,算來幾番從頭。”
……
裴液來到大堂時,黑貓在桌子上指點,邢梔商浪還有州中幾位高手湊在桌子旁。
黑貓立在一張鋪滿了整張桌子的奉懷縣圖上,圖上幾處地方留下了鮮紅的梅花印。
邢梔正在向剛召集來的幾人傳達它的意思:“城外這兩處的寄主比較小,可能是鼠兔之類,但它們一定會想辦法進城,去這裡的要尤其仔細,眼力好些;清風巷子、老河道、北橋頭、大柳樹這四個地方的寄主體型大些,應該都是人。你等一來須記錄下它們所去的地方、所尋的東西,二來須儘力阻斷其傳播——第一個目標更為重要。”
諸人俱都點頭。
商浪和其餘幾人都在六生七生,對付被寄生的普通人是輕而易舉,隻是這任務不是要消滅危害,而是要暗中把它們當做獵犬。
“兩或三人一組,隨時通傳,人手不夠就去再去叫幾個,修為低些沒關係,要機靈。”邢梔吩咐完,轉看見裴液走進來,問道,“你要不要和商浪一起?”
“不必,商兄弟單領一組吧,我帶貓就行。”
“好,你熟悉奉懷,你先挑位置吧。”
裴液一眼掃過,目光在“北橋頭”三個字鮮紅的梅花印上停留了一下,當年顛顛跑過的記憶湧進腦海,裴液不自覺笑了下:“我就去這兒吧,偏一些,你們也不好找。”
幾人很快分定了去向,各拿了一份圖示,騰躍之間已然消失在視野裡。
裴液牽了匹馬,把黑貓裹進懷裡,翻身打馬而去。
北橋頭,這個地方之所以親切,是因為其乃是當年裴液上下武館時的必經之路,每日下課若早,便趁著天光和夥伴們在河溝裡釣釣魚蝦。
這裡住戶本就偏少,又多是廢棄的老房,有些彎繞,所以裴液自己認了下來。
此時來到這裡,係馬樹邊,裴液環顧四周,幾戶人家門都關著,應是全都出城侍弄田地了。
“是這裡嗎?”裴液扭頭問黑貓。
黑貓不答,向他示意前方一位戴草帽的漢子。
那身形有些熟悉,裴液記得當年過橋時經常看見他樂嗬嗬地坐在橋頭院子裡刨製新家具,隻是不知後來為什麼沒搬進新房子。
此時見到這身影正好打問一下周邊異樣。
他舉手張嘴,“光伯”兩個字卻到了喉嚨又卡住。
正是農忙的時候,怎麼剛下地就回來了。
還往武館那邊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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