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吾心吾行澄如明鏡,所作所為皆為正義【2800月票加更】
玄都觀第一神探高端的操作,給了現如今盛國的特務頭子魏忠賢億點小小的震撼。
魏忠賢膝蓋一軟,直接跪了。
“季長老,你彆攔著我跪,這次我是在學習。”
季長生本來是想攔著魏忠賢的,但是聽魏忠賢這樣說,他就從善如流,沒有再繼續阻攔。
因為強權為卑躬屈膝,那是軟骨頭。
因為虛心學習而跪拜名師,是自我提升。
後者是要鼓勵的。
“季長老,卑職現在隻有一個問題。”魏忠賢問道。
“你說。”
季長生十分耐心。
魏忠賢道:“杜宗絳如果要提醒杜宗升,用傳音符就可以了,為什麼一定要寫信?”
這的確是一個問題。
都什麼年代了。
信這種古老的東西,基本已經退出了曆史舞台。
對此,季長生無奈的搖了搖頭。
“小魏子,難怪你之前隻能給彆人當義子,伱的思路不夠開拓啊。”
魏忠賢之前從來不覺得自己的思路不夠開拓。
但是從昨天見識到季長老的手段起,他就意識到和季長老相比,他確實需要學習的地方有很多。
“請長老指點。”
季長生認真指點:“罪犯為什麼要寫信,那是罪犯的事情,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操這種心做什麼?”
魏忠賢:“……”
杜宗絳:“……”
季長生繼續道:“我們隻是查到了這封信,至於杜宗絳為什麼要寫這封信,應該是杜宗絳自己要說清楚的問題,我們沒有義務去替他證明他沒有寫信的必要。小魏子,做人不能太內耗。想要麵麵俱到太困難了,與其內耗自己,不如把問題拋給彆人。”
說到這裡,季長生把目光轉向杜宗絳,瞬間變的威嚴肅殺:“說,都這個年代了,你為什麼還用寫信這麼古老的方式?”
杜宗絳怒發衝冠:“季長生,你不得好死!”
季長生掏了掏耳朵,感覺杜宗絳的詞彙量有點匱乏。
說來說去,就是不得好死栽贓陷害這幾個詞。
沒文化啊。
季長生再次拋出一記水鏡術,錄下了杜宗絳咒罵自己的全過程,然後蓋棺定論:“杜宗絳公然威脅辦案人員,帶頭對抗組織審查。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魏忠賢又給季長老跪了。
六扇門的名聲很差。
內衛更是讓外朝聞之色變。
但他們真沒這麼明目張膽。
好歹得走個屈打成招的程序。
季長老這真是一步到位,明晃晃的指鹿為馬。
季長生又拿起了杜宗絳寫給杜宗升的信仔細看了一下,然後點評道:“從杜宗絳的信中,可以看出來這是一個老家夥,文風半白不白的,我有些明白杜宗絳為什麼要給杜宗升寫信了。”
魏忠賢虛心請教:“為何?”
季長生道:“儀式感吧,這種比較複古的老東西,都堅持著一些比較傳統的古人儀式感。比如寫信,比如喜歡古風家具裝修。對了,杜家住的福地,風格是不是百年前的?”
魏忠賢搖頭:“完全是現在的風格,杜家很與時俱進。”
季長生:“……”
沒關係。
“杜家是不是收藏了很多古董?”
這次魏忠賢點了點頭:“很多。”
畢竟古董值錢。
季長生滿意點頭:“所以一切都說的通了,杜宗絳本人比較複古,所以才會保留寫信這種古老的傳遞方式。杜宗絳,你儘快招了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對抗本長老審查,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杜宗絳被氣哭了。
生平第一次,一個金丹修士,硬生生的被氣哭了。
季長生很無辜:“小魏子,你替我作證,我可是一根手指頭都沒有碰他,這家夥在碰瓷我。”
魏忠賢用力的點頭。
季長老長的俊俏,季長老說什麼都對。
他沒有任何意見。
杜宗絳有意見。
“季長生,你這些證據能騙過誰?能堵住天下悠悠眾口嗎?能瞞過仙門調查組嗎?我是杜家人,家兄杜宗升,你想栽贓陷害我,沒那麼容易。”
“是嗎?”
季長生有些奇怪於杜宗絳的自信。
“難道這信上說的不是真的?”
杜宗絳:“……”
“難道你們杜家不是這麼乾的?”
杜宗絳:“……”
“信雖然是偽造的,但事情全都是真的。我把這封信捅上去,你以為倒黴的會是我?”季長生笑了:“杜宗絳,你是不是有點天真?仙門調查組真的要下來調查,你認為最後被調查的是我還是你?季某人一身正氣兩袖清風,經得起任何調查,你們杜家經得起查嗎?”
魏忠賢大開眼界。
“季長老,我明白了,您這是用結果倒推過程。”
“孺子可教。”
既然已經確定了結果,過程有什麼好難推理的?
作為玄都觀第一神探,季長生在這方麵很擅長。
杜宗絳從憤怒中平靜下來。
季長生剛才的話,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信確實是偽造的。
證據全都是季長生手捏的。
但是季長生剛才一句話捏住了他的要害——杜家真的經不起仙門調查組的調查。
除非……
想到這裡,杜宗絳保留了一絲希望。
然後繼續被季長生無情的澆滅。
“你在指望杜宗升帶領仙門調查組來盛國調查對吧。”
季長生笑吟吟的再次拿起了杜宗絳剛才寫下的“自白書”。
“本來以杜宗升在修行界的地位,加上玲瓏仙子的劍令,不允許元嬰境以上的修行者進入盛國。作為公認的金丹期第一人,杜宗升還真有資格做這個調查組的組長。可惜,杜長老大義滅親,主動舉報自己的兄長。外加事涉杜宗升自己的家族,他必須要回避這件事,甚至一樣要被參與調查。”
杜宗絳剛剛恢複的理智再次崩塌:“這封信不是我寫的。”
“我說是,它就是,不是也是。”
季長生的笑聲在杜宗絳聽來,是如此的冰冷刺骨:“杜宗絳,之前你背靠杜宗升和丹青閣去仗勢欺人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副嘴臉?”
杜宗絳憤怒道:“我要是有你一半的仗勢欺人,就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他冤啊。
他哪有這麼不要臉。
季長生冷笑道:“你和我最大的區彆,就是我在欺負你,而你在欺負那些毫無反抗能力的普通人。強者揮刀,抽刀向更強者。弱者揮刀,抽刀向更弱者。”
“季師弟說的好!”
曹子銘突然冒了出來,正好聽到了季長生這句話,瞬間引發了他的巨大共鳴。
“季師弟是真正的勇士,杜家……蛀蟲而已。”
曹子銘看向杜宗絳的眼神滿是不屑。
雖然季師弟的手段過激了一點,但是季師弟的目的都是好的。
而且杜宗絳說季師弟仗勢欺人,曹子銘一萬個不信。
彆的不說,季師弟剛剛去把玲瓏仙子相公的骨灰給揚了。
仗誰的勢?
欺誰的人?
在曹子銘心目中,季長生現在的偶像地位不可動搖。
而杜家乾的那些事情,讓他愈發認定無論季長生用什麼手段對付杜家,都十分有必要。
“杜師兄是金丹期第一人,實力比季師弟強,背景也不比季師弟弱。但杜家行不法之事,季師弟一樣會對杜家秉公執法。杜宗絳,你想汙蔑季師弟的名譽,找錯了人。”
曹子銘首先替季長生辯駁了兩句,然後才對季長生道:“季師弟,按你的吩咐,我去找了卓芳華的父母。”
杜宗絳麵色微變。
季長生點了點頭,問道:“結果怎麼樣?他們願意站出來指正杜宗絳嗎?”
無論如何,卓芳華是受害者。
隻要她的父母願意,季長生肯定會幫他們伸張正義,把卓芳華的案子翻過來的。
當然了,就算他們不願意,季長生也會用其他辦法把杜宗絳釘死。
去找卓芳華的父母,隻是想著如果他們不甘心,那就用杜宗絳的死,給他們一個交代。
曹子銘的語氣有些低沉:“他們不想出麵。”
頓了頓,曹子銘補充道:“按照季師弟你的提醒,我仔細觀察了一下,他們家現在的生活條件不錯,而且也住進了丹青福地。”
季長生並不意外。
“看來卓芳華的命還是賣了一個好價錢的。”
曹子銘不甘心道:“季師弟,要不然我再去勸勸他們。有他們出麵,我們殺杜宗絳才名正言順。”
“不用。”
季長生果斷否定了曹子銘的提議。
“沒有他們,我殺杜宗絳一樣名正言順。卓芳華的父母就是普通百姓,讓他們站出來對抗杜家,對他們來說確實有難度。而且我們也不能保證這一次能把杜家連根拔起,更不能保證每時每刻都在卓芳華的父母身邊貼身保護。他們如果站出來,危險是很大的。曹師兄,我們是在做正義的事情,但沒必要以正義之名去道德綁架普通人,他們很脆弱。”
季長生在藍星的時候,無論是從電視上,還是從現實中,都見過很多被道德綁架的受害者以及受害者家人站出來為自己求一個公道,結果陷入了更大的風波和危險當中。
而最後功成名就的,是幫他們伸張正義的“主角們”。
沒有人在乎這些受害者最後的結局。
“主角們”也沒有能力時時刻刻保護這些受害者。
他們最後達到的結果,是讓自己成為了正義的化身。
季長生他們現在的角色定位就是替受害者伸張正義的“主角們”。
但季長生見過其他受害者淋雨,不希望自己再親手撕破彆人的傘。
因為他真的做不了保姆,他隻能做一個帶刀的好人。
“如果他們願意站出來,我肯定幫他們完成心願。如果他們不願意站出來,那就讓他們繼續過他們的日子。區區一個杜家,沒有了卓芳華,一樣有彆的辦法玩死他們。”
曹子銘深吸了一口氣,對季長生點了點頭。
“季師弟你說的對,我確實隻能幫他們泄一時之憤,沒辦法一直保護他們。杜家如果報複,我無法保證他們能擋住。我隻是不甘心,卓芳華死的太冤了,他們可是卓芳華的父母。住在用女兒的命換來的福地裡,他們真的能接受嗎?”
季長生平靜道:“那是他們的事情,讓他們自己愧疚就好了,我們不必指手畫腳,有資格指責他們的是卓芳華,不是我們。不要指責這些沒有反抗能力的普通百姓,真正的施暴者是杜宗絳。”
季長生看向杜宗絳。
“你很幸運,沒有把卓家父母滅口,還用錢堵住了他們的嘴,讓你自己避免了死在這件事情上。”
杜宗絳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