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欣慰之情很快就轉為目瞪口呆：
“我當初就看好季長生這小家夥，認定他非池中之物……但我還是低估了他。”
“嫦曦和他比起來，實在是太低調了。”
divcass=”ntentadv”“踏破通天商會，劍斬金丹第一人，似乎還控製了觀音殿當代行走。此子有玲瓏之姿，給他五百年時間，我看好他成為第二個玲瓏。”
“你確定他用得著五百年？他從築基到元嬰，一共才用了多久？”
“這小家夥猛的我都害怕，我是很欣賞他的，但我感覺我罩不住啊。”
“快去請玲瓏師姐出關。”
“……他殺了玲瓏的相公。”
“……”
“就算沒殺，玲瓏也未必罩得住他。最關鍵的是，我們玄都觀如果要強行保他，怕是要和其他各大門派徹底為敵，真的麻煩了。小家夥殺的一時痛快，後患無窮。”
……
“報，丹青閣閣主、通天商會會長前來拜山！”
半空當中，相繼浮現出丹青閣閣主江士毅以及通天商會會長陸永暉的信物。
玄都觀弟子麵麵相覷。
很顯然，季長生殺的痛快，但後患已經來了。
觀主此時自然也已經意識到麻煩的上門。
他深深的看了奕劍仙一眼，臉上浮現出了如沐春風的笑容：“天機道兄，通天商會真是傾巢而出啊，就不怕我們玄都觀將你和陸會長都留在山上嗎？”
觀主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出了最嚇人的話。
奕劍仙是真的被嚇了一跳。
玄都觀如果動手，他和陸永暉十死無生。
但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沉聲道：“慕觀主說笑了，玄都觀乃正道魁首。我們通天商會遭遇不公平待遇，正需要玄都觀為我們主持公道。”
“的確，我們玄都觀乃正道魁首。”
觀主點了點頭。
內心多少有些不甘。
師姐飛升在即，他但凡有師姐的實力……不，他但凡有餘老魔的實力，今天都敢直接掀桌，把季長生保下來。
可惜，他確實沒有那個把握能在掀桌後以絕對的實力穩住局麵。
師姐去後，他必須要為玄都觀的大局考慮。
所以季長生在他這兒，不能隻當成一個需要他庇護的弟子，而要當成一個有用的幫手。
這讓觀主內心深處感覺到了恥辱。
玉玲瓏將他視為傳人，對他悉心培養，從不需要他去冒這種險。
而他將季長生視為玄都觀下一代傳人，卻需要傳人去經受這種磨煉。
這對於那些有責任感的人來說，並不是容易接受的事情。
這份恥辱，隻能從麵前這個人身上找回來。
觀主再次深深的看了奕劍仙一眼，然後起身向外迎去。
通天商會會長陸永暉不算什麼，明麵上的實力還不如奕劍仙，並不被他放在眼中。
但是丹青閣閣主江士毅，是玉玲瓏也尊敬的盟友，以一己之力中興丹青閣，在修行界的地位和聲望此時都還要高他一籌，他必須要給足江士毅麵子。
一炷香時間後。
玄都觀山頂高人彙聚。
十數位玄都觀長老紛紛出山，聚集在一起，同觀主、江士毅、奕劍仙、陸永暉等人一同踏上了前往盛國的傳送陣。
與此同時，天下各處，都有大能亦或者其他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消息靈通者趕往盛國。
季長生這一次，是真的把天捅破了。
……
天魔教。
“大哥，你確定要去嗎？”
餘老魔點了點頭：“長生把事情搞的太大了，我要是不去，長生和素瓊恐怕都要交代在盛國。”
餘繼道擔憂道：“長生確實捅破了天，但是大哥你這一去，遇到了玉玲瓏怎麼辦？”
餘老魔強自鎮定：“二十年前我能從玉玲瓏手下逃脫，二十年過去，我實力愈發精進，難道還不能自保？”
餘繼道是很相信自家大哥實力的。
從小到大，他就沒見大哥輸過——除了被玉玲瓏打的屁滾尿流的那一次。
餘繼道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大哥，上次你是在咱們聖教山門之外和玉玲瓏交的手，所以才……戰略性撤退到了總壇，開啟了護山大陣。盛國那邊距離咱們聖教太遠了，萬一玉玲瓏也有所突破，不得不防啊。”
說白了，上次但凡不是在天魔教家門口打的，餘老魔的命也交代了。
玉玲瓏不是殺不死餘老魔，是不想為了殺餘老魔就直接強闖天魔教總壇，麵對天魔教所有的隱藏力量。
這要是去了盛國，餘老魔的主場優勢直接消失。
餘繼道很擔心自家大哥的生命安全。
餘老魔自己也有點擔心。
但是……
“長生是現在我唯一的孩子，而且還那麼成器。”餘老魔堅定了自己的道心：“無論如何，不能放棄長生。哪怕我再生一個，能有長生一半才情手段嗎？”
餘繼道想了想季長生那些讓他也“驚為天人”的操作，果斷搖頭：“很難，長生是唯一讓我看到了大哥風采的人。”
“所以，長生必須要活著，至於玉玲瓏那邊……”
餘老魔對上玉玲瓏，的確沒把握。
“你去私下聯絡一下慕仙。”
“聯絡慕仙？”
“嗯，告訴他我可以暗中配合玄都觀吞並通天商會，事後聖教隻拿兩成。”餘老魔沉聲道：“玉玲瓏天下無敵，但她飛升在即，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走後玄都觀的未來。現在和我合作，對玄都觀來說是最好的選擇，慕仙不會拒絕。”
“大哥說的是，我馬上去辦。”
“去吧，我也準備動身，嗯？黃泉宗那邊好像有異動？好重的死氣？”
餘老魔忽然看向遠方。
……
玄都觀，玄黃功德塔輕輕顫動了一下。
玉玲瓏從清修中睜開了雙眼，同樣看向了遠方。
黃泉宗山門，三途河的方向。
片刻後，玉玲瓏雙眼當中劍氣閃爍，殺意逐漸沸騰：“鬼仙下界，三途入海，簡直找死！”
……
黃泉宗。
黃泉大帝看著麵前的神秘強者，白色的麵具之下儘是冷汗。
“閣下是誰？”
“截教門下，一個從鬼門關爬回來的煉氣士，你可以稱我為鬼道人。”
黃泉大帝內心一顫。
“您就是通天商會背後的強者？您來自哪裡？”
“自然是洪荒仙界，吾下界之前，曾去白虎嶺見過屍魔。”
“鬼道人”扔出一道法旨，黃泉大帝接過，立刻感應到了屍魔的氣息。
屍魔便是黃泉宗創始人，又號“白骨夫人”。
黃泉大帝努力平複了自己的心境。
他知道自己牽扯到了更高端的博弈當中。
按理來說，“鬼道人”既然來自洪荒仙界，也應該給他足夠的安全感。
但事實上並沒有。
“祖師法旨，我自當從命。但閣下當知，三途河中的黃泉死氣一旦彙入這個世界的大海，將會對天地靈氣造成不可逆轉的影響。”黃泉大帝提醒道：“若是持續讓黃泉死氣倒灌，影響此方世界的水質進而影響此方世界的靈氣，也許這個世界會逐漸變成亡者的世界，不再適合修行，甚至凡人的壽命都會減半乃至更多。”
“鬼道人”的語氣似笑非笑：“黃泉死氣取代天地靈氣，對黃泉宗弟子來說自然會更加適合修行。黃泉宗也會取代天魔教的地位，這不是很好嗎？”
黃泉大帝：“……”
理論上是很好的。
但實操起來，這樣做會引發眾怒。
彆的不說，玉玲瓏和餘老魔都不會容忍這件事。
但“鬼道人”下界，應該也是為了擋住這兩個人。
“我明白了。”黃泉大帝當然不是蠢貨，他迅速明悟了“鬼道人”的想法：“黃泉死氣一旦入海，汙染天地靈氣，魔道陣營自然是我黃泉宗受益最多。而天地靈氣被汙染，修行者將很難直接借助天地靈氣修煉，靈石的價值就會扶搖直上。普天之下，通天商會靈石最多！”
這個“鬼道人”是通天商會真正的主人，祂這樣做，是在犧牲整個世界的利益，換取通天商會和黃泉宗的壯大。
黃泉大帝無法從利益角度指責“鬼道人”，他隻能儘力提醒：“這樣做有大因果，恐怕會被群起而攻之。其他宗門在洪荒仙界也各有傳承，不會坐視不理。”
“鬼道人”平靜道：“洪荒仙界都亂了，誰還顧得上他們？本座此來，便是將此方世界變成亡者的樂園。唯有加入通天商會，方可繼續修行，求得一線生機！”
……
半個時辰後。
盛國邊境。
季長生站在盛國境內，直麵興師問罪的各大仙門。
來的大多都是真正的大佬。
不過季長生沒搭理他們。
玲瓏劍令一天不取消，這群人也隻敢站在邊境線外麵試圖用眼神殺死他，對他毫無威脅。
而是否取消玲瓏劍令，何時取消玲瓏劍令，一切都取決於觀主手中的那枚玉劍。
季長生向觀主行禮：“弟子見過觀主。”
觀主的神情和語氣都有些複雜。
“長生，你……唉……長生，通天商會和丹青閣都在質問你為何在盛國大開殺戒，你可有說法？”
觀主給了季長生自辯的機會。
就算季長生要去魔教，也要是被通天商會逼迫的，不能是季長生本人的錯，也不能是玄都觀的錯。
季長生自然明白觀主的意思。
這是他和觀主早就寫好的劇本，雖然時間線被季長生直接加速了，他們都沒來得及排練，但季長生的隨機應變能力很強。
尤其是他已經得到任素瓊的確認，餘老魔就潛伏在附近，這讓季長生的內心更加安穩。
有便宜父親在，這群人都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所以季長生根本不解釋，直接開始向觀主彙報工作：
“觀主，弟子奉命下山，前往盛國行善積德，為盛國百姓謀福祉，助盛國氣運化蛟為龍，壯我人族氣運。”
季長生釋放出自己的功德異象。
功德金蓮在他頭頂徐徐綻放，金光環繞，無聲的訴說了一切。
季長生微笑道：“觀主，弟子奉命下山行善積德，可有做到？”
觀主點頭，聲傳四野：“功德金蓮在上，你做的很好。”
季長生大手一揮，天空之中四處都出現盛國百姓鞭炮齊鳴的場景。
盛國朝廷並通天商會一行人，正在有條不紊給他們的發放靈石。
幾乎所有人臉上都在綻放笑顏。
“弟子奉命來到盛國，為盛國百姓謀福祉，弟子可有做到？”
觀主繼續點頭：“長生，你做的真的很好。”
季長生再次大袖一拂，一隻五爪金龍，此刻正在雲霧之中舒展身體。
正是盛國的氣運圖騰，此時已經正式化蛟為龍。
“弟子來盛國後，不忘師門命令，行善積德，斬妖除魔，助盛國氣運圖騰化蛟為龍，請觀主驗收！”
觀主肅然道：“龍生五爪，盛國氣運蒸蒸日上，你於盛國有中興之功。”
季長生頭頂出現一尊縮小版的小長生，呈打坐狀，正在凝神修煉，功德金光環繞，元嬰境界一展無遺。
“弟子在盛國積攢功德金蓮，借助功德之氣晉升元嬰境，全程都被盛國百姓親眼目睹。請問觀主，弟子可有給玄都觀丟臉？”
觀主深吸了一口氣：“玄都觀以你為傲。”
“弟子可有完成玄都觀的任務？”
“超額完成。”
“弟子可有做錯事？殺錯人？”
觀主沉默。
“弟子行善積德，功德凝嬰，俯仰無愧天地，正道仙門卻興師問罪，觀主可有何教我？”
觀主繼續沉默。
玄都觀弟子、長老，儘皆雙拳緊握，麵露義憤。
季長生對觀主再次認真行弟子之禮：“玄都觀於我有傳道授業解惑之恩，季長生銘感五內，永世不忘。弟子謹記玄都觀教導，下山後斬妖除魔，行善積德，未曾丟過玄都觀的臉麵。今弟子未曾做錯任何事，未曾殺錯任何人，正道仙門卻要以此殺我，弟子不敢從命。”
季長生起身，迎著所有人的注視，為自己進行了終極洗白：“非我叛正道，乃正道叛我！”
《本卷終》！
下一卷，魔教少主，大家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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