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那張紙條,林恩坐在地上,迅速地思考了起來。
從他現在手裡掌握著的線索來看,一個大致的邏輯鏈條慢慢地浮現在了他的腦海當中。
1,自己所扮演的這個角色可能長期遭受到同學們的霸淩,手上的傷疤和文具袋裡的死老鼠就是佐證。
2,自己扮演的這個角色心中極度怨恨,並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和那個“鬼”達成了協議,對那些同學展開了報複。
3,那兩個學生的死亡方式,疑似可能與曾經對自己所扮演的這個角色進行的霸淩行動有關。
第一個死者可能便是那個將死老鼠放在他文具盒當中的施暴者,他用自己那個角色的鉛筆殺死了老鼠,並嫁禍給了他,以此讓整個班級的同學都對他產生了異常的注視。
林恩想到了他打開文具袋時那齊刷刷注視過來的恐怖的目光。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應該就是自己扮演的那個角色曾經遭受過的對待。
第二個死者被那個“鬼”用刀釘死,對應了自己手背上的傷疤。
也就是說。
第二個死者曾經對自己所扮演的角色,進行過嚴重的身體上的傷害。
林恩目光閃爍,大腦迅速地轉動。
那老師呢?!
那老師又在這其中扮演著一個什麼樣的角色呢?
如果自己代入那個被霸淩的學生,那他在走向極端之前,他有沒有像老師進行過求助?
林恩抬頭望向了黯淡的講台上那個自始至終都背對著他的身影。
他眯了眯眼,匍匐著身體,小步地向著講台的方向走去。
但是他並沒有注意到的是。
就在他行走的途中。
身後。
那些低著頭的學生一個接著一個僵硬地抬起了頭,目光空洞地注視著他。
整個教室一片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很快。
林恩來到了講台之前,抬起頭,向著老師望去。
而也就是在看到她的正臉時,林恩的瞳孔猛然一縮。
因為那張臉。
沒有眼睛。
沒有耳朵。
隻有一張腐爛的留著惡臭粘液的嘴,甚至可以看到其中那鋒利宛如刀子一樣的牙齒。
極度的怪異和恐怖。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那個老師麵前的黑板上隱約似乎有一行流著血的粉筆字。
【她說,我錯了。】
滴答——
滴答——
那行字不停地向下流著血。
就像是一顆受傷的心。
林恩眯起了雙眼。
一個看不到,聽不到,卻有一張惡毒的嘴的老師,這就是自己這個角色眼中的她嗎?
他確實尋求過幫助,但是換來的卻是進一步的詆毀和無情的對待。
看不到真相,聽不到真相,對他的求助視若無睹。
是這樣嗎?
林恩蹲伏在那裡,不停地思索。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他猛然感覺到身後傳來了一陣陣讓他毛骨悚然的寒意。
昏暗的燈光之下,他看到了一個又一個倒映在他麵前講台上的影子。
就在他的身後。
他眯著眼,握著拳頭,沒有回頭。
他的目光慢慢地向著講台邊的玻璃望去,通過玻璃的倒映,他看清楚了倒映中的那詭異的景象。
此時此刻。
就在他的身後。
那些學生就像是死屍一樣僵直地站在那裡,死死地盯著著他的後背,讓人背脊發涼。
那一瞬間,林恩的腦海當中仿佛浮現出了那樣的一幅畫麵。
被同學孤立,欺負,霸淩。
向老師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