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凝神地聽著。
他知道。
如果不是對他徹底的信賴,主母絕對不會和彆人說這些。
自縛天使深吸了一口氣,出神道:
“而正是因為無止境的混亂和爭鬥,在無儘歲月的重重的殺戮和競爭當中,也就在每一個深淵位麵誕生出了一些掌握強大力量的統治者,而這樣的一個位麵的最強者,就被人理所當然地稱之為君王,而深淵君王的稱呼也是由此而來。”
“不過因為各個位麵之間的實力差距,所以在各大君王彼此的殺戮和爭鬥中,因為力量的強弱,同時也是為了被人更好的區分,於是就有了所謂第一君王,第二君王這樣的稱謂,而這樣的傳統,似乎更是能夠追溯到更加久遠的曾經。”
林恩仔細地傾聽著,嚴肅道:
“所以……您曾經是第七深淵位麵的……君王嗎?”
但自縛天使卻是微微地搖了搖頭,嘴唇輕啟。
“不,我出生於深淵第一位麵,那所謂的第七君王的稱謂,其實隻是因為我打敗了曾經試圖染指第一位麵的那個無知的惡魔之後,我才繼承了他的稱謂,但實際上,我並沒有真正統治過第七深淵。”
林恩凝神。
她低低地繼續道:“而我之所以被稱為路西法的天使長,也是因為那是我曾經的使命,雖然我從來不知道為什麼,也從來沒有真正的見過“路西法”,但從我誕生以來,我一直所得到的教誨,都在不停地告訴我,我們所唯一所存在的意義。”
“就是為了守住我們身後的那扇門,直到它再一次打開。”
仿佛一瞬間。
那些久遠的破碎的記憶,再一次粘合在了一起,撥開那洶湧的迷霧,在那血紅的滿月之下。
那座仿佛從亙古之前就屹立在那深淵的最深處,從來不曾坍塌的古老的城堡。
那扇大門前。
無數的墮天使冷漠地守衛著,萬千的惡魔的軍團,從視野可及的每一處,綿延向整片荒涼的大地,一片肅殺與冷意。
而她。
便是那個手持利劍,永恒地守衛在那扇古老城堡大門之前,冷視著整個深淵來襲的路西法的十二翼墮天使。
“所以,那個“路西法”就在你們所守衛的那扇大門之後嗎?”
林恩皺眉問道。
自縛天使抬著頭,目光當中飄飛著無數紛亂的神采,道:
“我不知道,事實上在我誕生之前的無儘的歲月裡,那扇大門就從來未曾打開過,所以到底是不是和傳說中一樣他真的在那座城堡沉睡著,還是我們其實守的從始至終都不過是一座空城,其實我們都不清楚。”
“我們隻是一代又一代的守在那裡,驅逐和殺滅所有膽敢踏足第一位麵的生物,直到你身死魂歸。”
林恩眉頭緊鎖。
他從來不知道,主母的身上竟還會有這樣的一段往事。
“那後來呢?您又是怎麼……”
“怎麼從路西法的天使長,變成現在的十二翼神聖天使的,是嗎……”
林恩點了點頭。
這也正是他想要知道的事情。
他知道這期間一定有著很複雜的經曆,不然又如何能讓主母一夜之間做出如此巨大的改變。
自縛天使抬著頭,目光風起雲湧。
“因為,我遇到了一隻渡鴉。”
一瞬間。
林恩全身大震。
就仿佛一切毫無關聯般的事物在這一刻連接了起來,他的腦海當中瞬間浮現出了巨像的整個文明史,響起了艾雯爵士曾經和他講起的賽博文明流傳的那個古老童話,仿佛飛躍了無垠的時空,在這一刻彙聚在了一起。
“其實那個時候的深淵也並不太平。”
她追憶地低聲敘述著。
“長久以來,第一位麵一直都被各大深淵視為絕對不能踏足的禁土,因為從有史記載以來,深淵當中最強大的那個君王一直都在那座城堡中沉睡著,甚至躲過了無數次大清洗,都沒有波及過那個迷一樣的存在,所以祂一直都被視為無儘深淵的第一君王,從未改變。”
“但真的太久遠了,隨著時間的推移,因為那位存在幾乎從未在曆史中出現過,所以越來越多的生靈都對此產生了懷疑,路西法真的存在嗎?第一君王真的存在嗎?如果真的存在的話,為什麼祂從來沒有出現過?如果祂存在,為什麼祂不會受到大清洗的波及?”
於是,這就涉及到了一個邏輯點。
因為古神之下是不會受到大清洗的清掃的。
1:所以如果他存在,他卻沒有受到大清洗的波及,那是不是就說明他並不是神?那是不是說明他並不是和傳說中那般無解的強?
2,他是不是可能壓根就不存在?或者即便曾經存在過,但在很早以前或許就已經消亡了,而那座大門之後存在的就隻不過是他的枯骨。
這樣的流言。
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廣地在整個深淵傳播。
甚至是在第一位麵,在世代傳承的墮天使的集團,在拱衛那座城堡的惡魔軍團中,都不可避免的滋生。